。 她是与诚国公夫人一道儿去的。 去的时候,定安侯府备酒席的庭院里,已经坐满了宾客,席间有男人的交谈声,夹杂着小孩子的哭闹声儿,其实也算热闹了。很明显,虽然大家都明知道这桩亲事意味着什么,可也不好不给东宫脸成,不好不给老皇帝的脸面,喝喜酒的人,也都是拖家带口的来了。而陈大牛在军中的三朋四友,也是聚到了侯府里为他庆贺。 四下里望了一望,夏初七没有见到赵樽。 却见到元小公爷与几个看上去都是京中勋戚的男人聚在一处喝酒,大概是他们那几个人长得都还不错,引得女眷那边的席位上,有未嫁的姑娘频频往那里看。 夏初七心里暗笑。 她这个哥啊,处处发骚留情,就是不肯负责,也不知道将来谁能收了他的心。 坐上了席位,夫人就与那些命妇们寒暄。 她的目光却在人群中找到了陈大牛。 不,如今的陈相。 说是家里办喜事,可他不仅不让菁华郡主穿红挂彩,自家也没有穿新郎礼服,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刚从营里打马回来的,一身戎装显得英气勃勃,却在右胳膊上不合时宜地缠了一缕黑纱。当然,他的脸上也没有“洞房花烛小登科”的喜悦。闷闷不乐,心神不宁,一双眼睛布满了红丝,在应付那些前来贺喜的宾客时,更是显得勉强,脸上没有露出一个笑意。 “来了来了,新郎子来了。” 随着一声笑呵呵的喧哗,侯府门口响起了一串鞭炮声。 “噼里啪啦——” 放鞭炮,大喜到。 鞭炮声里,一顶扎着白花的小轿从侯府的侧门被抬了进来,一直走入到庭院的门口才停下。没有迎亲的队伍,没有三媒六聘,菁华郡主就是被四个轿夫抬过来的。随行的人,只有她的一个贴身丫头。 院子里一下就安静了。 刚才的笑闹声没有了,交谈声也没有了。 夏初七与所有人一样,目光都望向了那顶小轿。 轿子微微晃了一下,小丫头上前拉开了轿帘,赵如娜微微躬着身子,一只脚便踏出了轿子。没有红嫁衣,没有红盖头,她身上穿的是白色的孝衣孝裤,头上戴的是白色的孝巾,就连脚下的鞋子也是白色的,没有绣一朵花,一根细麻绳把她的腰肢勒得不盈一握,而她苍白的面孔上,也没有施任何的胭粉,白白生生的一个人,好像下一瞬就会倒下去似的。 没由来的,夏初七同情的抽搐了一下。 换了是她自个儿,得砸场子吧? 菁华郡主微微垂着头,抿着嘴巴,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情来,只是在定安侯府一个婆子的引领下,慢慢往正堂走去。 纳妾不像娶妻,不需要拜天地,不需要拜父母,更不需要夫妻对拜,只需要给正室敬了茶,就算礼成了。 “给夫人敬茶!” 正堂的中间,摆着一个香案。 香案上面是陈大牛未过门媳妇儿梁氏的牌位。 牌位前,还燃着三柱清香。 袅袅烟雾升起,菁华郡主在正堂门口跪下。 当年老皇帝曾经下旨简化了各种繁琐的礼仪,所以现在并不太兴“三跪九叩”这种大礼了。但不得不说,这种礼非常的正式,赵如娜来之前应当有人教过了,她做得很是当位,双膝并拢,跪下,双手趴地,头往地下重重一叩,抬起,再一叩,抬起,又一叩。 叩完起身,她看着那牌位,没有望向旁人,在丫头的搀扶下,向前走了三步,又用那练就的姿势跪下,再一次行了跪头大礼。 四周静悄悄的…… 夏初七心里不太淡定,可大多数的人,都只有一种“看好戏”的表情。不得不说,今天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