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有伤害赵梓月的嫌疑,老皇帝又为了什么? 心里的疑问一个个积累,她却无法从梅子那里得到答案。天子之心,谁又能猜测?再说了,她都是天子的怒火里侥幸逃生的人,眼看快要到中和节,还不知道老皇帝准备了什么节目给她呢,还是先顾着自个儿比较好。 “月毓姐姐,你好点了没?驸马爷来了。” 梅子入屋,便坐在了月毓的床沿,眼巴巴的看着她。 除了梅子之外,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个小丫头,一个在为月毓擦拭额头上的汗,另一个在边儿端水送茶,也是满脸的愁苦,一看就是真的担心她。 月毓趴在床上,紧紧咬着发白的唇角,听了梅子的喊声,才抬起头来,虚弱地冲夏初七笑了一笑。 “麻烦驸马爷了。” 转瞬,她又喊另外两个丫头。 “竹子,兰子,你两个先下去吧。” 月毓在晋王府里头确实有一些威望,那两个小丫头听了她的话,恭恭敬敬地出去了。当然,临离开之前,也没有忘了向夏初七这个驸马爷行礼。 十个大板到底会把人打成什么样子,夏初七先前没有去想过。可是等梅子褪开了月毓的衣裳,看到那鲜血模糊的伤痕时,她才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先人板板的,狠啊! 那个打板子的人,肯定大力士出身,而且与月毓没有私情。 如今她的伤处就四个字好形容——皮开肉绽。 她自然不会那么好心地帮月毓上药,只是笑眯眯地把药膏递给了梅子。正准备怎么收点儿“诊疗费”好离开,却见月毓咬了咬下唇,轻言细语里,带着疼痛的沙哑。 “骑马爷,奴婢有一个事情拜托你。” “哦?”夏初七斜斜地睨着她,“说吧。” 看得出来,月毓这个人外表柔弱,却也是一个心性儿要强的女人,屁股都被板子打开花了,可她说话的时候,那语气语调仍是端庄有礼,脸上都没有半点疼痛的扭曲。 “这一回的事情,爷恐怕对奴婢生了一些嫌弃,虽说他免了奴婢的责罚,可他的心思深沉,只怕没一段日子也消不了气。再且,奴婢这又是卧床不起,只怕得好些日子不能再伺候爷了。如今虽说入了春,但早晚风凉,爷的头疾也最容易在换季的时节复发,还请驸马爷多多照看着……” 夏初七错愕了。 这月大姐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她这个“拜托”也太扯了,她楚七与赵樽的关系府里谁不知道,这种事儿还需要她月毓来交代吗?尤其还搞得如此柔情款款,就像人家赵十九的“女朋友”一样,做什么姿态? 她突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月毓每次与她说话都是那么温婉谦卑,可她却总能以最为谦卑的姿态,不着痕迹地往她的心窝子里戳。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仅故意暗示她,是因为她与赵樽“主仆深情”,赵樽才饶她出来的,还生生把她楚七搞得像他们两个之间的外人。 翘了翘唇角,夏初七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走近,低下头来。 “月大姐,本驸马给你讲一个笑话,你可别哭啊?” 月毓身子很是难受,费劲儿地挣扎了一下,才抬起头来看着她。 “不是讲笑话吗?既然是笑话,奴婢又有什么可哭的?” 夏初七一双晶亮铁眸子暗了暗,便笑道,“爷原本是打算撵你出府的,可本驸马寻思怎么着你都是为了帮我才出的这档子事儿,你晓得的,我这个人心地善良得紧,肯定会于心不忍的。所以,昨儿晚上,我在爷的面前替你说了一晚的情,这身子都被他折腾得酸乏了,他才允了我,放过你这一回……” 月毓目光沉了沉,也不晓得信了没有,眼神有点儿飘。 “是吗?那奴婢多谢驸马爷了。” 淡淡抿着唇勾了勾,夏初七不与她客气,也难得再看她惺惺作态,拎了拎自己的医箱,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口头上的谢,本驸马从来不稀罕。月大姐,你若真的有心,不是得表示一点点?” 晋王府里谁都知道楚七爱财如命,月毓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闻言,她唇角抽搐了一下,好不容易才露出一个笑容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