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长刀大步离开了书房。 他前脚一走,郑二宝后腿就放低了脚步声进来了,挑了一下书房那几盏烛火的灯芯,等光线变亮了一点,他才默默的走到赵樽的跟前儿。 “爷,不早了,仔细伤了眼睛,歇去吧?” “你外头候着,爷再看一会儿。” 赵樽一只手撑在太阳穴上,沉默着继续看他的《火龙经》。 郑二宝默默的陪看着,见他紧蹙眉头的样子,心下不免有些叹息。 他十来岁便跟在赵樽身边儿了,从他做皇子到分封亲王,从他征漠北到踏南疆,在这样一个嫡尊庶卑的时代,郑二宝可以算是陪着他长大,也是看着他从一名普通皇子成长为如今手握兵权的神武大将军。故此,他对于赵樽的感情,不仅仅只是一个奴才对主子爷那么简单。 静静的陪侍在身边儿,郑二宝只当自个儿是一道布景。 夜,静静的。 烛火,时而噼啪一跳。 见赵樽一直在揉捏着头,郑二宝憋不住出了一声。 “爷,可是头又痛了?” 赵樽轻“嗯”一声,没有再吭声儿。 郑二宝出去净了手,又走过去,想要替他按揉一下。 不料,他那位主子爷却是眉头一皱,把头偏开了,“不必了。” 郑二宝手僵在半空,又是那么一愣。 他家主子爷一直都有头痛的老毛病,往常他也时常替他捏肩推背揉额头,这十来年,这种事儿他还真没少做,而他家主子爷也从来没有拒绝过。可自从那楚七侍候过他一阵儿,这位爷似乎对他的手艺便有些嫌弃了,再也没有主动让他推拿过。 “爷……” 着急的看着他头不舒服的难过劲儿,郑二宝察言观色,终是开了口。 “那楚七休养了这些日子,身子骨应当也好了,要不然,奴才这就去叫她过来侍候着?” 本来正在好端端看书的赵樽,一听到楚七两个字儿,那眉头皱得更深了,眼神儿冷飕飕剜过来,吓得郑二宝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呵呵笑着直拍自个儿的嘴巴。 “瞧奴才这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来也是奇怪,自打那日楚七那个小丫头吐了这位爷一身儿的秽物,还在他的被褥之上留下了那“妇人的印迹”之后,这位爷每每听到楚七的名字,便是皱眉头。 这小半个月来,虽说他在驿站的时日较少,可每次回来,即便他有时间,也再没有像以前那样儿召见过那楚七小丫头。 看如今这样子,难不成是猫逗老鼠,逗得腻味儿了? 郑二宝自个儿打着腹语,一边儿猜测着,却见赵樽突地放下书,似是没心情看了。 “走吧,歇去。” “好勒,爷,您仔细脚下。” 小心翼翼的随了赵樽回房,郑二宝先让值夜的丫头去净房为他准备温水沐浴,然后又把床榻上的帐子和铺陈都弄妥当了,却见他家爷盯着那张床,一张冷冷的脸上,神色极为复杂。 一瞧,郑二宝就纳了闷儿了。 瞧他这个样子,不像是逗腻歪了呀?还是想让楚七来侍候? 跟了赵樽这么多年,他自认为了解他家爷比别人多一些。 仔细一琢磨,他恍然大悟一般,自个儿陶醉在了猜想里。 难不成是因为那天晚上他家爷被楚七小丫头给拂了面子,下不来台了,也放不下主子的身段儿,所以才不找她? 哎哟喂,想要一个姑娘来侍候罢了,怎么就绷着那劲儿呢? 他再一想,那楚七也真是,换了别的姑娘早就巴巴的上来给爷讨饶下软了,可她到是好,吐了爷,骂了爷,搂了爷,还抱了爷,结果她小脚一抬,往西配院那么一去,这么小半个月过去了,爷不找她,她也不着急,似乎那小日子过得还越发舒心了。 不要说让她来讨饶,就连正常的一个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