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他也知道这位阿瑶姑娘是皇帝瞒天过海从唐相手里抢来的。那日她要死要活跟了唐连走掉,这节骨眼上怎么却又回来了?莫非是听说唐初楼入狱赶来替昔日的旧情人求情的? 他越想就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倒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只问:“人在哪里?” 杜汶道:“人暂时在长乐巷的一处宅邸里,要等皇上示下才好送入宫里。” 华成望着正往前行的皇帝乘坐的马车,皱眉犯难:“眼下那一位回来了,皇上这几日心里也不大顺遂……” 杜汶如何领会不到他的意思,忙道:“那便不急,人就先在长乐巷住着,我多使些人看着便是。” 两人这般商议定了。杜汶踅身回转,自去忙他的事。华成跟在皇帝车后,心里寻思来去,总不是那么踏实。待进了宫门,到了紫宸殿中,也还是心神不宁的,以至连皇帝都看了出来。在华成在殿内外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出入几次之后,终于问他道:“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华成支吾了一阵,还是没敢遮瞒,将方才杜汶所说禀与皇帝知道,一面说一面小心地瞧皇帝脸色。 皇帝听闻此话,微微怔了会,面上淡淡的并无什么表情,既不吃惊也不激动,倒好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华成等了许久都没听到皇帝出声。皇帝既不发话,他便只有继续等着,走是走不得的,当然也不能问。他垂手站在阶下只是犯愁,正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却听皇帝冷嗤了声。华成忙仰头殷切地看向他,他却连头也没抬,更别说什么下文了。 这么又等了有半盏茶左右的功夫,皇帝起身,总算看了华成一眼,却道:“回甘露殿!” 从始至终没对方才所禀之事有所回应。 华成心里纳闷,暗想皇帝到底是什么心思呢?他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只得先将此事抛开,一心一意服侍皇帝去甘露殿。 这件事被搁在一边好几日,皇帝自己不提,华成又怎敢贸然去问? 华成猜想,皇帝那晚在天牢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不然这些日子也不至于这般难伺候,动辄得咎,弄得在御前侍奉的宫人们一个个胆战心惊,连他这样机灵的人都觉应付得有些吃力。他觉着皇帝对那位阿瑶姑娘新鲜头虽还未过,眼下多也还是恼着,不然也不会不闻不问。谁叫她一点眼力见也没,竟当着那许多人给皇帝下不来台,这会儿被整治也是合该。 不过,那日他倒是忘了多问一句,这人是江天成强带回来的,还是自个儿回来的? 他琢磨着这事还是要问个清楚,万一皇帝哪天心情好了忽然问起,他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不是?另外也该给杜汶通个气,叫他有个心理准备。 隔日朝会结束,他寻个空将杜汶拉到一边,与他说了此事。 问及事情的来龙去脉,杜汶道:“人是自个回来的,江斋主那几日寻不着人,正是一筹莫展,没成想她就回来了。” 华成心道:“怪不得皇上一点也不着急,原来早就知道这人还是得回来。”不过想想这人回来的因由,还真是够让皇帝糟心的。又问:“她没说唐连在哪儿吗?” 杜汶摇头道:“哪儿能说呢?她有那一位撑腰,咱们也不敢太过逼问,只能接着找。” 华成道:“倒是件棘手的事。” 杜汶摊手道:“可不是——哦,对了,公公可有对皇上提过她回来的事?她这几日一直想见皇上呢!看样子还挺急……” 华成吞吞吐吐道:“说倒是说了。” 杜汶忙问:“那……皇上是什么意思?” 华成抬眼瞅着他,半晌才答:“皇上什么都没说。” 两人这头说着,却未想隔着一爿花墙的另一边竟还有旁人。那是秦放歌,今日正好该他当值,巡视一圈回来好巧不巧路过这里,听到杜汶、华成二人的说话声便下意识放慢了脚步。此处本就僻静,那两人选了这么个地说话,显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贸贸然走出去倒叫人误会,索性便立住脚又在那墙后站了一会。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