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唤他,比对太子更亲近几分。 淮王回过头去,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笑道:“父皇,你醒了?” “我问你是在做什么!” 庆隆帝怒道,声音太大牵动了嗓子,又开始呛咳。 淮王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了过去:“父皇身子不好,不要动怒,喝杯水润润嗓子吧。” 庆隆帝一把将他手中杯盏打翻,双目圆瞪,额头青筋凸起,眼中说不出的失望:“你是要造反吗?” 淮王也不恼,重新倒了一杯自己慢慢喝了。 “父皇此话怎讲?您有心废太子改立我为储君,但太子得知后心有不甘,发起宫变,儿臣这是留在此处保护您啊。” “你胡说!朕何时有此意?” 淮王轻笑:“之前没有,现在该有了。” 说着从一旁自己带来的那名内侍手中接过一个细长的木匣,打开后里面装着一道明黄圣旨。 “放心吧父皇,虽然几位兄长自幼待我不好,我小时您也不怎么关注我,还亲自赐死了我的母妃,但我知道,你这些年待我是真心的,若是没有您的庇护,我也活不到现在。” “所以,我并没有行刺您的打算,只要您写下禅位诏书,传位于我,今后我依然会善待您,敬您为太上皇,绝不食言。” 庆隆帝看着递到面前的空白圣旨,冷笑一声:“你准备的倒是周全。” “那是自然,父皇是了解儿臣的,儿臣向来谨慎,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怎敢轻易动手?” 庆隆帝没有理会这句,看了看地上的太监总管,又问:“你是如何带兵器入宫的?” 皇宫中宫禁森严,即便是皇子进宫,也是要例行检查的,绝不可能夹带兵器,而且还是如此明显的兵器。 淮王笑了笑:“儿臣来探望父皇,怎么会随身携带兵器呢?这兵器,自然是入宫后拿到的。就像儿臣没有带人进宫,但现在……这宫中不还是被儿臣掌握了?” 他说着侧耳指了指外面:“您听,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没人能靠近这里半步,这意味着什么,您应该明白吧?” 庆隆帝冷眼看着他,却始终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就是不肯下来写圣旨。 淮王也不急,在房中缓缓踱步。 “父皇是在等太子来救您吗?但是在我决定起事的时候,安排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东宫杀了太子,这个时候他都没有赶到,那证明我的人应该已经得手了。” “您与其这样拖延时间,不如赶快把圣旨写了,也免得我情急之下对您做出什么事来,坏了我们的父子情分。” “父子情分?” 庆隆帝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却仍旧不停,红着眼睛瞪着他。 “朕对你确实有几分父子情分,可你对朕,有何情分可言?逼宫篡位就是你对朕的情分吗!” “朕自问这些年待你不薄,你幼时朕虽不甚关注你,却也从未苛待过你!至于你母亲……她用发簪刺瞎了瑞王一只眼睛,甚至差点害了他的性命!这是朕亲眼所见,赐死她难道不应该吗?” 他因为病重而十分虚弱,身体已经消瘦不堪,面颊微微凹陷,只一双眼因为愤怒和失望而亮的惊人。 淮王的脸色却沉了下来,目光冰冷。 “母妃是为了我才对瑞王动手!瑞王几次三番羞辱我!那次更是把我推到湖里险些要了我的性命!” “我躺在床上昏迷三天三夜,连太医都放弃了救治!母妃以为我活不了了,这才疯了般的找瑞王报仇!” “可你只看到她对瑞王下手,当场便下令赐死她,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给她!” “若不是我福大命大活了过来,杀了瑞王给她报仇,只怕她到现在都难以瞑目!” 庆隆帝一怔,面色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