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顾萱看顾长生乐得不正常,只扯了一下她的袖子问:“四姐姐,你乐什么?” “啊……”顾长生收了笑意,看着顾萱道:“我想到了一些有趣儿的事情。” “什么有趣儿的事情,也说给我听听。”顾萱仍旧拉着她的袖子。 顾长生想了想,“说从前有一个人,对天底下万事万物无所不知,便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里长的,他全数都知道。但凡你能说出名字来,他便能给你形容到细处,好似真个见过一般。” “真是都见过么?”顾萱问。 顾长生道:“这世间又有谁能真的把万事万物都看尽了的?便有一日,人随手拿了一捆麦苗儿给他,问他是什么。他瞧了就说是韭菜,人说是麦子他也不信,非说这人诓他来的,还要打人家。那人急了,就说:‘你既说是韭菜,就炒了它,吃给我看!’这人不服,真个把麦苗儿炒了。” “那吃了吗?”顾萱又问,好一个会听故事的。 顾长生道:“炒都炒了,自然要吃的。那人便吃了两口,咽下去没多会又吐出来了,在场的笑破了肚皮。那人怒了,便骂:‘混账,拿的什么东西来坑害我?’人说:‘你不知?韭菜呀,哈哈哈……’” “哈—哈—哈——”顾长生是一个字一个字拖长了尾音念出来的,却把顾萱给逗乐了。顾萱咯咯笑,看着顾长生说:“这人真是个傻子,真当自己什么都懂呢……只是,韭菜和麦苗儿真的一样么?” “等没事儿的时候,叫厨房的赵嫂子给你找些韭菜,再找些麦苗儿。这会儿麦子都熟了,可没有麦苗儿了……” 顾长生话没说完,就被鲍静雯突然出声打断了,只听得她十分冷傲道:“谁个告诉你韭菜跟麦苗儿长一样的?完全不同的两样儿东西,到你嘴里却一样了?故事也不是瞎讲的,可见要误导了你妹妹。” 顾荧也附和,“就是这话,不懂的,合该不要信口开河!” “那雯姐姐知道麦苗儿长什么样?何不跟我们说说呢。”顾长生笑着道,却连她讲了故事来讽她都听不出来,反倒回头掐了她一把,有意思。 鲍静雯道:“那麦子,必然是白色的,又怎么会与韭菜那绿色的一样儿?便是不需我说得太仔细,有点脑子的,都该想到这个。也就是萱丫头小,才听得下你的故事。你也不学好,小小年纪竟也能胡扯出这样的故事来。” 顾长生“噗——”笑出来,然后把嘴一遮。跟在顾长生后头的丫鬟婆子们,也偷偷笑了起来,发出低低的笑声儿。鲍静雯见顾长生和一众丫鬟婆子都笑,心有不悦,便眉心一皱开口问:“荀丫头,你笑什么?你们又笑的什么?” 丫鬟婆子们自不敢搭话,忙都收了笑。顾长生也摇摇头,忍着笑道:“雯姐姐懂得真多。” “毕竟大你们几岁,懂得多也是自然。”鲍静雯仍旧不悦,训顾长生道:“只是你们也不小了,说话做事合该动动脑子的。便是不动脑子,也不该说出太离谱的话来。” 顾长生知道她是什么性子,自不跟她争,只是应着。后面丫鬟交头私语,只把鲍静雯这事当笑话讲,又评论一番这个表小姐。 顾长生应了训,此话揭过不说,四个人又往前走。顾荧要带鲍静雯去自己房里,又不想顾长生和顾萱跟着碍了她们说话,便把两人支走了。顾长生乐得轻松,要念着待客之礼一直听着鲍静雯和顾荧说话,才真无趣儿呢。得了顾荧的话,她便带着顾萱回了高老太太抱厦,自个儿玩去了。 那边儿高老太太拉着鲍夫人说了许多话,同时也叫莫绮烟吩咐了家里下人,再收拾出一间院子出来,让鲍夫人娘儿三个住着。等院子收拾出来,又放鲍夫人回去整理一番。蒋氏和莫绮烟跟着去,自不怠慢。 高老太太瞧见顾长生和顾萱两人回来了,没和顾荧、鲍静雯一块儿玩,便问了句:“怎么不待着客呢?” 顾长生道:“我和萱妹妹人小,与雯姐姐和三姐姐说不上一家,三姐姐就叫我们回来了。我们在那,还碍着她们说话呢。” “你三姐姐从小就爱粘着雯丫头,哪次来不是死活要一起睡的?不要你们也罢,你们自个儿玩着。”高老太太说罢这话,又让宝娟去厨房吩咐下晚上多做些菜,来客人了,是要招待的。晚上都陪着姑太太和表小姐一处吃饭,就在她这边,不必回屋再叫饭菜了。 那边儿鲍静雯和顾荧私下说了许多知心话,最后就把话题不着痕迹地绕到了顾名弘身上。顾家二爷顾名弘如今已有十五,长成了温润如玉的公子哥,更是诗书满腹。鲍静雯这回来还没瞧见顾名弘,便不太会隐藏地打着弯子,看着顾荧问:“名弘哥哥学习如何呢?这回秋闱,考还是不考?” “这个我也不知,都是大太太那边儿的,谁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