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得不好。但你们,也不能这么阴害我外孙女儿!” 顾荧就不是你外孙女儿了?阴氏心里一阵冷笑,到底不敢和高老太太撕,只得咬牙认了,脸有愧色道:“老太太,原是我没问清事实。既是如此,我必是要回去管着荧儿的。她也是小,不该有坏心,怕是有什么内情也未可知呢!” “罢了罢了。”高老太太抬起手来稍晃两下,“没别的事儿,你便回去罢。管孩子的事儿原不该我教你,孩子若是教得不好,人也是骂你这个为娘的。” “老太太教训得是。”阴氏认训,又道:“却还有一事,要跟老太太禀明。” “又有什么事儿?”高老太太声音越发粗重起来,也是带着些不耐烦的意味。别的时候她喜阴氏,今儿因为顾长生,便是怎么瞧着怎么心气不顺。偏还不识趣在眼前晃,到底要怎么样呢? 阴氏也恨极这会儿高老太太对自己的态度,惯常要哄着捧着,这会儿做得一丝不到,就得这样的脸色。心里没有委屈,只是极恨,又得装作常态,开口说:“我的陪房丫鬟金玲怀了老爷的孩子,特来跟老太太说一声儿,纳了她为妾。” 一听有孩子,高老太太眼睛一亮,不耐烦的情绪也没了,看着阴氏问:“确是国圻的孩子?”被孔青那事给弄怕了,这会儿高老太太对儿子纳妾这事儿也没原先那么放心。孔青便是顾国圻百般哄了她,说孔青如何品行端正,只唱曲儿卖艺并不卖身,纳了做妾室,如何如何好。等有了孩子,又力保那孩子是他自己的。结果呢?结果人带着孩子卷了金银细软跑了! “确是没错了。”阴氏道:“既已有了老爷的孩子,我想着不纳了实为不好。便来跟老太太说,纳了她,把孩子养下来,也是咱们顾家血脉。老爷身边儿也没妾室,金玲从小跟我一块儿长大,知根知底儿的,纳了再好不过。要是别个,还得打听一番来历底细呢。” 高老太太细想一番:“既是如此,你又贤惠大方的,便提她为姨娘。你房里的人,房里的事儿,我且不爱管。只是这顾家的血脉,我还是看重的。你好生照看着,生下孩子来才最要紧。” 阴氏应了,又与高老太太闲说一番。原高老太太因顾长生不耐她的情绪也淡了去,又如往常一般对她。哄得高老太太睡了,阴氏才回自己院子。 阴氏回去后又找顾荧,瞧着她没睡,便再细问了今天落水诸事。顾荧咬死口说是“四丫头不快,故意推我下水的”,又说“老太太偏私,才会信了她的鬼话”、“四丫头大了,不止心眼坏了,还学会扯谎了!”一番话把不是全推到了高老太太和顾长生身上。 “四丫头有这样的心机?” 阴氏略有些不信,她虽不喜顾长生,但那丫头是什么人,她还是知道的。虽出生有异象,但确不是个有心机的丫头。平常爱玩得紧,又是常被宠着,哪里能锻出心机来?便是有,四五岁的孩子,能装得叫人瞧不出? 听得阴氏这话,顾荧却是表情一委屈,撒娇道:“太太竟还怀疑我说的?” “怎么会……”阴氏哄她一阵,心里自有自己的思量。 阴氏不止了解顾长生,更了解自己养大的闺女顾荧。这事儿说起来,虽心里有诸多愤懑,她倒是偏向高老太太说的话。但不管信谁说的,她想要的都是掐住大房的理儿。这次顾荧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道她还是太小了,不能万事做全。这个亏,只能她们自个儿吞下了。 过了两日,压着不悦把顾荧带到高老太太那边儿认错,不在话下。 却说金玲赌肚子赌赢了,又得了姨娘的地位,可谓是双喜加身。原还要把她杖毙了的阴氏,这会儿也对她客气了起来,十分亲切。 阴氏把原来孔青住的厢房又着人收拾了一番,叫金玲搬进去住着。又给她配了两个丫鬟,比此前的孔青还多一个。便是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好不少。最重要的,阴氏对她好,从心里肺里眼睛里,全数对她好。 金玲是见过阴氏对孔青如何一番态度的,再对比现在的自己,简直是天下地下。想孔青在府上的时候,看了人多少下碟菜?那是时常受人冷眼的。她这一回,倒真像主子了。 被阴氏抬举了一段时间,金玲便飘飘然几乎忘了自己出处,连当初阴氏是怎么烧了床褥的,怎么把她脸上打出一道血痕的,又是怎么要杖毙了她的,都给忘到脑后去了。脸上的那道细长疤痕,平日里用粉遮一遮,只当没有。 阴氏瞧着金玲这般,笑说:“咱们是亲人,不比其他个。便是以往有些不快的,都是气头上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