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成骂他,“这会儿知道怕了,行事前为何不想想清楚。叔父犯糊涂就罢了,你是嫡长子,为个庶出的兄弟跟着闹腾,婶娘倒是真的贤惠,把你们几兄弟养的兄弟情深。” 面对这等刺心的讽刺,康或一句话都不敢辩解。心道要不是爹答应帮康战那小子报仇后将来多给分两成家业,你以为我乐意为个以前的肉中刺天天费心。这回可好,讨好了爹,得罪了大都督,还得我来赔罪,往后跟朱家作对这事是真不能干了。实在不成,不如求了面前这个堂兄借点银子另起炉灶,总比得罪大都督好。 康或拿定主意,心里反倒安稳许多,试探道:“大哥,要不请嫂嫂跟咱们一起去见李家大伯。” “自然要去。”康成没好气,吩咐康或在书房等着,他亲自去后院正院上房找了妻子李珍珠。 回到上房,李珍珠却不在。问了下人,说太太带着安哥儿去给老太太请安去了。康成想了想,又追到常青堂去。 ☆、第18章 旧闻 常青堂里面热热闹闹的,除了李珍珠母子,还有康成的两个胞妹康柔和康善。 康老太太抱了孙子安哥儿,看见儿子过来十分欢喜,招招手道:“快来瞧瞧,大都督才让人送来给你媳妇的,你媳妇大度,还叫你两个妹妹先挑几样。” 李珍珠有孕在身,素净的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媳妇都当娘的人了,这些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的,还是叫小姑她们多上身。”却并未说大都督送来的东西就是康家的这话。 康老太太眼神闪烁了下,脸上依然是慈和的笑意,拿了边上的点心喂孙子。 听说是李廷恩派人送东西回西北,康成心里就有些发沉。他挤出笑容,过去看两个妹妹在那儿两眼放光的挑绸缎,应和了两句,上去小声道:“娘,先让妹妹她们回院子罢,以后再挑就是。” 康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哄了两个女儿回去。 康柔和康善有些不乐意。 康家以前并不富庶,李廷恩挑中康成做李珍珠的夫婿,只是看中康成这个人的本事,再说李珍珠出嫁的时候,李家还只是县中一个富户罢了。而康家那份产业,原本都是要留给康成拿去在仕途上铺路的,康柔和康善两个姑娘,自然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后来李家越来兴旺,康成跟着置下不少产业,却也算不得大富。康家能发迹,靠的是李家,李珍珠再温柔贤淑,她娘家靠山硬,又不怕康家的人,自然不会把银子都拿来哄两个小姑。康柔和康善要说真正见识富贵,还是到了西北的这一年多。 李廷恩出手素来大方,他手上拿出的东西无一不是上品。康柔和康善看着那些首饰和绸缎,摸摸这个也好,瞧瞧那个更舍不得,奈何不是康家买的,还在犹豫,哪知就要被撵走,心里十分不痛快,噘嘴不肯动,就怕李珍珠事后又反悔了。最后还是李珍珠看康成面沉如水,再三允诺,又塞了两个银丝香薰球给姐妹两安抚住她们,这才让人干脆的回了院子。 康老太太叫人把安哥儿抱下去,干脆的问,“说是康或回来了,是不是你叔父那儿又出了什么事?”说话的时候,康老太太就朝李珍珠隐晦的看了一眼。 李珍珠垂头攥着帕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过等康成将事情说完,就换李珍珠的脸色不好看了。心急问过李廷延的伤势后,她就不肯再开口。只是过了片刻看到康成的脸色,还是出口打破沉默。 “你把二叔叫上,跟咱们一道回去看看爹娘罢。” 康成大喜,顾不得在康老太太面前就上去拉了李珍珠的手。 李珍珠原本是看在康成的面上,又想到李廷延伤的不重,才硬着头皮带康或回娘家帮忙说话。谁知预料中的疾风骤雨居然没有到来,听完他们说的事情后,李大柱反而怏怏道:“伤了也好,伤了就让他在滁州多住些时日。” 不过女婿的叔父敢算计自己儿子,李大柱当然不会不教训。打发李珍珠去后院看小曹氏,把康成康或两兄弟留了下来。 李珍珠一进去就看到小曹氏躺在床上叹气,额头上还包着块帕子,屋里六七个炭盆烧着竹炭,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让人觉得憋气的很。 “娘,您这是怎的了?”李珍珠三步并作两步,赶紧上去坐在床边,“您是染了风寒还是怎的,叫大夫看过没有,也不叫大夫过来告诉我一声。” 小曹氏看见二女儿回来,先是一愣,继而捶着床哀嚎,“我还看什么大夫,让我死了算了,我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