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桓没什么心情的将它推开。 几只鸟讨了个没趣,因得天寒地冻,索性绕到他后面,一头扎进其衣摆间全当取暖了。 那盏只剩下几根残骸的跑马灯被他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转动。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前方一抹浅淡的影子投到他视线中。 项桓蓦地抬头。 对面的项圆圆被他这举止吓得瞬间缩在了原处,她不敢直视兄长的眼睛,有些怯怯地耸起肩膀,先前想好的话这会儿递到唇边,居然也无语轮次起来。 “哥……” 项桓冷冷地看着她。 只见这丫头颤巍巍把背在身后的手朝他伸出,夜色昏暗,灯火黯淡,隐约能瞧清一根发簪的轮廓,还略略的有几分眼熟。 项圆圆捧着那根点翠的簪子,支吾道:“一年前你和宛遥姐姐吵架了,我见你给她买了这个,就想着要帮你们俩缓和缓和关系,谁料到她没收。后来抄家,我便趁乱把簪子带在了身上……” 她说到后面声音开始低了,“就是……不小心被我弄坏了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项桓静默地垂眸望着,忽然一把抓起那支点翠簪,往街巷灯火明朗处发足狂奔。 项圆圆忙转身看去,哥哥的背影在酒肆前挂着的灯笼下一闪,很快融入了浓稠地月色当中。 项桓跑了两条街,终于寻到一家首饰店,他气喘吁吁地拍门唤道:“掌柜的,掌柜的!……”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巷子里回荡。 店家大概是没想搭理他,怎奈此人颇有毅力,一直锲而不舍的叫门,整整一炷香时间不停歇,大有不达目的誓不摆休的架势。 老板终于被搅得无可奈何,卸下门栓睡眼惺忪地拉了个缝隙,“谁啊大半夜的,没见正关着门呢吗……” 年轻人一身利落的劲装打扮,那双黑而亮的眼睛里竟闪闪发光,“掌柜的,我有要紧事,劳驾你帮帮忙!” “我会付你钱的!” 说完,也不等人同意,径直推着他往里走。 “诶、诶……你怎么能这样呢……” 店家实在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只好半推半就地先将桌上的灯点了。 项桓把那支点翠簪迅速地摆在他面前,语气很急,“麻烦你瞧瞧看,能不能修好?” 掌柜是个两鬓花白的老人,上了点年纪晚上瞧东西就比较吃力,他举灯过去细细地照了一番,项桓忙替他扶住烛台。 翠羽在灯光下是明亮的蓝色,波澜壮阔的,像海水一样。 “雪青点翠啊,这品质只怕京都那种地方才买得到吧。”簪子小巧,花样倒也不复杂,项圆圆掰断的是其中一片花瓣。老工匠拈在灯下前后翻看。 项桓于是屏住呼吸,留意他的神情。 老人家慢条斯理:“保存得还算完整,要修好不难。” 他闻言松了口气,紧接着追问:“那天亮之前能给我吗?” 老工匠被扰了好梦,原本就不待见他,听这话更是不悦:“天亮之前?你怎么不上天呢?当点翠是那么好做的么?” 项桓愣了愣,不禁颦眉:“你刚不是说修好不难吗?” “要修好是不难,可我这大半夜的上哪儿给你弄翠羽去啊?前些时日打仗打得如此厉害,别说鸟儿了,连只虫也不一定能碰见。” 少年脸上初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