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歆也察觉了古骜仿佛为难,便放开了他,然后两人便说起这症结来。见古骜似乎闪避,目光并不像之前那般对视,而是透过了自己,望向远处。 怀歆也悔自己突兀,便不自觉牵扯出云公子来,又说了些自己也不明白的话,古骜的目光却严肃起来:“何至于此呢?死志易得,为生者谋划,方是难得。” 怀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能直直地看着地面,等古骜叫他去歇息,他这才回过神来。 回去的路上,怀歆忽然意识到,古骜又怎么可能真正地陪在自己身边?——即便是作为朋友。 古骜又怎么可能真正地安慰自己呢? 古骜从小就是一个心里只有王图大业的人,不是么? 古骜每次劝自己,难道不都是劝的功名么? 不过是同学一场,不过是救过自己,怎么自己就盼着他改了性子呢? 云公子当年之事难道还不够清楚么? 许多因缘,今日全都纠缠到了一起。 怀歆感到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他回去倒头就睡了,今日五更才起。早上他睁开眼睛,叹了口气才支起身子,一侧头却看见典小男正趴在床边,像一只小狗一般望着自己。怀歆吓了一跳,典小男却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睁着大眼睛,歪着脑袋眨了眨:“……怀公子你醒啦?” 怀歆伸手揉了揉额头:“……你不好好在房里养伤,怎么跑这里来了?” 典小男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姐姐,睡不着。”说着典小男指了指身后的门边:“我就在你隔壁,所以就过来看你。” 见怀歆不说话,典小男有些委屈地道:“……姐姐以前来找你,你都不会怪她。” 怀歆伸手摸了摸典小男毛绒绒、乱糟糟的脑袋:“我也不怪你。” 典小男仿佛高兴起来,蹭了蹭怀歆的掌心,抬起脸对怀歆道:“怀公子,我之前听阿兄说过,你家世代抗戎,十分了得……那你能教我兵法么?” 怀歆怔了一下,随即道:“这有什么不能?” 典小男闻言一下子蹦了起来,道:“真的?” 怀歆笑道:“真的。不过我家兵法有个说法,只传本家弟子,你若是想学,得拜我为义兄方可。” 典小男大力点头,大言不惭地说:“好呀,反正你也是我姐夫。” ‘姐夫’两个字让怀歆怔忡了一下,是呀……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看着典小男望着自己的单纯样子,怀歆想:也许……其实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呢。 可是失去的感觉太难过,怀歆并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早已习惯了孤独,怀歆有些为难地看着自然而然与自己亲近的典小男。 与典小男两人简单吃了早膳,怀歆便起身去寻了古骜。 仿佛等了许久许久,才看见古骜与虞君樊一道,从门内一同出来。 怀歆感到自己被阳光晃了眼,忙低下了头:“我不知虞太守在此。” 出门的时候,怀歆在门廊处停了一下,有些眩晕,等眩晕的感觉消失后,怀歆这才继续往前走了。 昨日的神伤仿佛印证了一般,怀歆觉得胸口缺了一块越来越大的空洞。 一脚深一脚浅地回了房间,叫上典小男:“收拾东西,出门了。” 典小男一见怀歆,便一溜烟地小跑了过来,在典小男心中,阿兄不在,陈大哥不在,古骜太忙,陈伯也不在,唯一能依靠的人,便是怀歆了。 典小男拉起怀歆的袖子,仰头道:“……怀公子,你若做了我义兄,除了兵法,你还能教我武功么?以前武功都是阿兄教的,但是阿兄现在不在,我要为姐姐报仇,所以要学更厉害的武功。” “……你能吃苦么?” 典小男皱了眉头,锤了锤自己的胸膛:“我怎么不能吃苦?你看,我可壮了!”说着典小男就要把衣服解开给怀歆看。 怀歆忙止道:“别着凉了,等伤好了再说。” 典小男还解自己的衣服:“我不怕着凉。” 怀歆道:“这个我看了不算,我给你找武师父看了才算。” 典小男这才罢手。怀歆让人收拾了东西,又让人把典小男的伤药拿来换了一次。换完了药,典小男说:“怀公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