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牌位也娶得。” 古骜看怀歆越说越灰暗起来,便道:“何至于如此呢?戎人十三部已被我军击溃,左贤王还在渔阳地牢里关着,右贤王又是个不中用的,戎都做主的戎公主现在由典不识安抚,赢面不是没有,日后我们好好筹谋才是。死志易得,自强不息为生者谋划,方是难得。” 怀歆闻言,怔怔地看着地面,眼神有些发直,古骜道:“你既守了一夜,还是去休息罢,抗戎乃是长久计,你别熬坏了身体。” 怀歆回过神来,只木木地点了点头,道:“嗯。” 古骜轻声道:“你去罢。” 古骜一个人回了房,穿过府中内院时,古骜停下脚步,问那守门卫兵道:“虞太守呢?” 那卫兵唬了一跳,忙站直了腰杆,道:“禀汉王,小的不知,早上原在的。” 古骜点了点头,行至院子,来到书房门前,又问守立的侍者道:“……虞太守呢?” 那侍者行礼报道:“……虞太守本是候在那偏厢小书房里的,后来见汉王与怀公子出门去了,还过来问过我们,问是不是去视察防务了,今日还回的回不来。后来见门外没有准备马车卫兵,知道该不是出府了,虞太守便回了我们,说寻汉王去了,然后再没回来过了。” 古骜道:“着人去问一下,看虞太守去哪儿了。” “是。” 古骜一个人负手回了书房,又叫古谦来问了渔阳防务。 古谦刚走不久,有人来回报说:“虞太守带着一千骑人马,往北边去了。听新来的一位黔中白羽军的校尉说,虞太守去寻那个叫‘刘之山’的游牧首领了。” 古骜放下了笔,过了一会儿才说:“知道了。” 中午一个人用了膳,这几日劳心劳力,放松下来,古骜便靠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却没想到一下子就跌入了一个浅眠的梦境。 梦境中,古骜只见面前出现了一片空旷的平地。那平地上立着一个人的影子,看不真切,古骜用力想瞧个清楚,却感到身体被那个人拉着飞升了起来。 穿过了云层,那影子领着古骜在广阔的天际中四处漫游,只见天尽头,云深处,高楼广厦,轻歌曼舞,繁花似锦,如天上人间一般。 古骜不由得赞叹道:“好一番美景!你带我看一眼,不枉此生!哪怕就是坠下去,我也甘心了!” 那影子立在身侧,终于露出了一张仙人般的玉颜,模模糊糊,声音却清婉:“是么?” 忽然那仙人扬手一挥,古骜目所能及处,但见所有鲜花都凋敝,所有奇珍飞禽走兽都变成了行尸骷髅,所有的肥沃花田都变成了赤瘠荒野,湛蓝灿烂的苍穹变成了乌黑暗淡的愁云惨雾。 古骜见到此景,心下不悦,问道:“这又是何处?” 却见那仙人原本的玉颜,如今已经露出了鬼王的半面脸,狰狞道:“你还看不出么?这便是地狱了。” 古骜笑道:“你本事还真大,翻手是天国,覆手是地狱。”古骜感到自己隐隐知道那人是谁,果然那人道:“这个自然,我命带天罡,不比这世上凡夫俗子。” 古骜道:“你既能变得出天堂,人间已如炼狱,你为何又变出地狱让人受苦?” 那人靠近了古骜道:“我哪里变出地狱来,你且再看?” 古骜睁眼再看,只见那光景又恢复如初,鸟语花香,四方上下,可不是温柔绚美如天堂? 古骜戒疑之心大炽,道:“你耍了什么手段?” 那人半张脸是玉颜,半张脸是恶鬼,忽然笑了,那笑容间一边朱唇贝齿,另一边是鬼森森的獠牙,道:“我哪里耍了什么手段?分明是你心境不同,看的便不同罢了。” “你胡说!”古骜上前一步,拉住了那人,古骜一用力,那人立即变成了鬼的模样,笑话古骜:“——相随心生,这是你心中的鬼。” 古骜放开了,那人站远,景色恢复如初,又变得风朗日丽,那人也对着古骜和煦地笑。 那人走近了古骜,道:“你仔细想想,其实我杀你也是极容易的事,”说着他魅惑地低声道:“就看你心里是鬼,还是王了。” 古骜一惊,只感到背后满是汗,已然醒了。再四处看去,明明是晌午才过,烈阳当空,阳光照进书房来,金辉洒在案台上,哪里有什么天国地狱? 古骜揉了揉额头,心道:“我怎么累成这样?心绪竟若此虚空不宁。否则以刚强之志,坚韧之毅,又如何会做这样的梦?” 又想到:“究竟是为了君樊的事罢了。”想到这里,古骜倒自嘲地笑了起来:“我也是没用,我恋上君樊便是爱他身上这英气,能随我征战四方而无悔,能与我同志同谋而无怨,怎么如今又不愿见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