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会资助田榕古骜出山求学。 田老爷虽然见识短浅,但目光却是长远的。 ……而此时,不仅仅是田家庄被天下所渐起的涟漪波及,就连曾经还算风平浪静的山云书院,亦不能例外。 原来自从山云子去世后,书院中的廖家学子便更加嚣张跋扈起来,这日居然闹到了承远殿中,云卬自从山云子故去后,便一个人死死地守住了承远殿,那是山云书院百年来历代心血之精华,是山云书院立院的智慧根基,云卬留在那里,他想为父亲,将这一份信仰守护下去……于是这日,闹事之廖家学子便直面碰上了云卬。 云卬冷哼了一声:“我说不许进,就是不许进!” “我等是江衢王帐下,你让开!” 推搡之中,诸好事者手操兵器,又人多势众,一下就把云卬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等简璞闻讯匆匆赶来的时候,却见云卬早已不省人事,玉色的衣衫下,藏着一片血迹。 廖家诸人则早就一哄而散,简璞急呼医正,来者却摸着云卬早已冰凉的身体,摇了摇头。而那被破门而入的承远殿中,人去楼空,只剩下密密麻麻的肮脏脚印,与那早被人翻乱的山云书院历代门人名册…… 只见其中有一册掉了出来,上面山云子的字迹苍劲有力,写着‘初断’: ——“弟子古氏骜者,于闰年夏月十五叩门,生于芒砀山农家,资质俊毅,殊为难得。” 而那原本空出的结语之上,却被已人涂画得凌乱,字迹新干 ——“学剿匪而自为匪,所谓欺师灭祖,莫过于此。” 简璞看着绢帛上的那一行字,再看看卧在身旁,再也一动不动的云卬,忽然一时间有些恍然。 “静看世间三千年” “欲栽大木柱长天” 那对联仍然静静地高悬在承远殿之中,那曾经悠长绵容的意蕴,那如冰壶玉衡倒悬于梁清冷,如今却寥落成巍峨的森然…… 简璞从胸肺之中,抽出一口悲戚的凉气…… 寒冷的感觉,一点一点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第92章 (捉虫) 云山上的惨剧如一曲清歌寥落,在这个兵荒马乱的纷杂天下中,在这四海震动的日子里,没有人听见,亦没有人瞩目,只低低浅浅,发出怅然而杳无踪迹的回音,在每个知道它的人心头,轻轻地沉吟…… 云卬不爱权贵爱山水,却最终还是倒在了‘权贵’二字的利刃下…… 或许许多年后,会有人想起他,挂念他,为没有能保护他而愧疚……可他却已轻轻地,就这么离开了这个将乱之世…… 福兮……祸兮…… 清歌落尽,一曲已完。 展诗清歌聊自宽,乐往哀来摧肺肝。 古骜此时带着军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汉中。叶雄关衣着带孝,率汉中守军出城相迎,路上,叶雄关叹息般地与古骜言道:“……灵堂一等,已皆设好了,吕公子哭了三日三夜……谁也扶不起,少主适才已去劝了。” 闻言,古骜心中亦沉重起来,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以应答。叶雄关面带哀恸,过了半晌方又道:“这几日,郡中赶制墓葬所需的石羊石虎,忙得不可开交;卫墓之石人,吕公子想用玉,可不合礼仪,你怎么说?” 古骜道:“义父曾是先帝敕封之唯一一位以蛟纹绣服佐龙之人,用玉有何不可?” “唉,可他们说,皇家与亲眷方能用玉。” “义父与先帝性命之交,在戎地又曾以兄弟相称,也有讲究的。” “嗯,我把此意回禀吕公子,定夺还是在他。” 古骜点了点头,随着叶雄关一道入了汉中的郡城,回首向那远方苍莽望去,只见视域天空仍然是如此湛蓝,苍穹仍然是如此高远,可这平静天空之下的四海,却因先帝的故去而就此颠覆了。 人易老,天常青。 云朵还在天穹上轻轻地飘荡,可四海脆弱的平衡,如今已轰然崩塌,再也不复安宁。 据说,雍驰已经率兵北上,早令人扼守住了嘉雍关,抵住了戎人从北地南下之咽喉门户,并派人与戎王议和。 据说,廖勇受封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