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只觉浑身冰寒,这就是那人不惜身败名裂都要嫁的男人。 她突然替那人不值。 “厉总,既然您不愿意去,我可以去看看么?”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她索性就一口气说了,要罚也只能悉听尊便,反正后背上的伤还没好透,再加几道也无所谓—— 容言真是恨铁不成钢,心想小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性格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刚准备替她开脱,就听见从男人嘴里轻飘飘窜出来一个字,“好。” 什么? 容言有点懵。 想去看主子脸上的表情,哪知他早就上车。 “黎洛,刚才厉总答应了?”他只能很惊讶地问身边小丫头。 “嗯,答应了。”黎洛表情一秒变晴,“那我待会要去买水果跟鲜花——” 说完,她也轻快离开了,就留容言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一脸懵逼状态。 …… 陆繁星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她十二岁的样子,也是她最幸福的时候。 她时而穿着花裙子跟在哥哥身后乱跑乱跳,哥哥时而踩着脚踏车载着她在田野中疾驰。 她笑的无忧无虑、岁月静好—— 但下一秒,一切都被打破,眼前是弥漫的鲜血,是无穷无尽的哭喊声。 她渐渐忘记笑容本有的温暖,忘记真正的开心。 “莫寒哥哥、莫寒哥哥,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爸爸不在了,妈妈不喜欢我,你别丢下我,求求你别丢下我——” “啊——” 女人满头大汗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她脸色苍白如纸,却掩盖不了那一张盛世容颜,她头发散乱、眼神涣散,让人看着也散发着一股颓废美。 外间护士听见尖叫声立刻冲进病房,看见女人呆呆坐在那里,不禁落心一笑,走过去查看她的状况,“你总算醒了。” “这、这是哪里?”陆繁星茫然看着周围,“这里……是医院?” 护士查看着吊瓶,“是啊!你已经昏迷五天了,不过好在现在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想吐?如果我觉得不舒服,我立刻帮你去叫医生。” 陆繁星看着被包扎好的右腿,陡然想起来是在山上她被打中,然后突然倒地,身后又响起四声枪响—— 她知道打在她腿上的那一枪……是厉绍棠开的。 不这么做,或许他们都会死。 可,如果换成楚琳琅被江悔那样钳制住,他舍得开枪么? 那一枪打在不在乎的人身上,自然是不痛不痒。 她又突然意识到什么,直接用手拔掉吊瓶的针头,血珠子不断冒出,吓坏了当值护士,来不及说明情况只能先处理那不断出血的白皙手背—— “我怀孕了,不能乱用药,这些药孕妇可以用么?” 看着细心给她处理伤口的护士,陆繁星怔怔问道。 护士没立刻回答,处理好后弯腰直起身子才叹声说:“陆小姐,你被送进来的时候情况很危急,当时大量出血,医生已经尽力了,但孩子还是……很抱歉。” “你的意思是我孩子……没了?”她带着浅笑,似乎不太明白护士说的话。 可很快,她脸上又结出一层寒霜,十指不断攥紧白如雪的床单,紧到手指根根泛白,“滚、滚出去!” “陆小姐,你、你不要太……” 护士还想安慰几句,她殊不知这样的安慰根本就是徒劳,只能继续在陆繁星心口再扎两刀。 “出去,滚!” “好——” 护士迟疑走到门口,想出去时却听见身后传来痛苦至极的哭声。 她偷偷侧身看过去,只见女人拉扯着被褥捂住嘴,似是在极力忍耐中渐渐崩溃。 最后慢慢倒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满目悲凉。 …… 第二天黎洛拎着水果篮,拿着一束花来到病房门口,推门进去时就看见女人倚窗而站,一头莹亮乌黑长发垂顺在素白病号服上,简单的背影就吸引目光。 她想,白衣胜雪、容颜姿丽估计也不过如此。 即便,那人此时还没转过身来。 她敲了敲门,说:“陆小姐,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