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罢了。” 有一次,眉生在花园里浇花,忽然抬头,笑语晏晏地朝着屋子里应了一声“好。” 唐朦当时还在纳闷,都没有人对她说过话,她怎么自言自语呢? 下一秒,她却见眉生缓缓地蹲下了身,整张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一双臂弯之中,哭得泣不成声。 唐朦说着说着,也轻轻地哽咽了起来:“后来我才知道,她以为自己在日光下看到了栾亦然,她听到栾亦然叫她别在太阳下站得太久……” 唐胥的心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地戳了一下,痛得他整个人坐在餐桌前,呆若木鸡。 这世上,没有人会明白,两度失去栾亦然,对顾眉生来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剧痛。 每晚躺在床上,她一闭上眼,耳边总是能听到他格外熟悉的呼吸声轻轻传来,他曾是那样真实地在她的世界里存在过。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顾眉生其实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早晨起床,她总是在恍惚间见到栾亦然高大的背影在盥洗室里一边刷牙,一边将牙膏挤在她的牙刷上。 她早已经习惯了每天刷牙直接将牙刷放进口中,一直到牙齿间传来刺痛感,她才开始四处寻找着牙膏。 盥洗室里,水流声不停。 顾眉生颓然地坐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滚落脸颊。 世界里少了一个栾亦然,顾眉生连最最简单的刷牙都再也做不好。 * 9月末,顾眉生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 张小曼与郑温娟一起陪着眉生住进了医院待产。 9月18日,顾眉生夜里想要起来上厕所,正吃力地起身,右手就被一只大而有力的手掌给紧紧握住了。 顾眉生倏尔清醒,望着眼前的男人,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栾亦然紧握着妻子的手不放,布满了青色胡渣的脸上是顾眉生深深眷恋着的温暖。她想要起身,却因为肚子太大而只得作罢。 顾眉生眼中藏着氤氲的雾水,凝着他,道:“我要上厕所。” 栾亦然极其熟练地将她抱起。 那天晚上,栾亦然一直守着她。眉生几次从噩梦中惊醒,第一件是就是确认他是不是在身边,确认这个拥着她的男人是真实的栾亦然。 第二天早上,栾亦然陪着她在医院楼下散步,“对不起,这几个月,让你吃苦了。” 顾眉生心中情绪很复杂,但她却柔声对他说:“没关系,都没关系。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可以什么都不再计较。” 9月21日上午,顾眉生顺产,一个小时不到就很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儿子。 病房里,张小曼和郑温娟争着要抱刚刚出生的小人儿。栾亦然温柔地轻吻着妻子的额头:“累吗?好好睡一觉吧。” 那天下午,唐家兄妹和顾钰墨来医院看眉生。 唐胥看到栾亦然,眼中情绪很复杂。栾亦然知道他有很多话想说,与他一起走出病房,唐胥沉默了良久之后,道:“对不起。” 栾亦然沉默没有回应。 唐胥道:“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铁路制造是我们唐家的强项,史文云的那套技术被我用高价买下了,我还答应将他送回葡萄牙,让他可以过上他一直想要过的平静生活……” 栾亦然打断了他的话:“史文云坐上了那辆火车,还有张伟南和他的儿子,还有几个蒋平南在荣城的亲信,都被我送上了火车,成了我们栾家的替死鬼。” 唐胥因为惊讶而瞪大了双眼,“你既然一早就知道我在火车上动了手脚,为什么还要失踪那么久?难道你不知道眉生……” 栾亦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