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惨白面容平和的女儿,宣国公府安抚焦躁的妻子,“再等等,太医不是说了恬恬只是太累需要多睡两天?今日的药已经喂下,说不定到了晚上就能醒过来,所以再等等。” 陈氏被丈夫扶着,连连点头,“好,我等,我等。” 伤在儿身,痛在母心,宣国公很清楚妻子现在其实听不进去他这些劝慰之语,毕竟女儿自从救回来到现在人还未醒过来一次,但身为一家之主,他必须得担负起两个女人的人生。 所以,吩咐丫头看护好妻子和女儿之后,他去了前院同这几日屡屡上门来探望的明远侯和崔洵见面。 对于将女儿救回来的崔洵,他何止是感激,所以再次见到好友,态度比以往更加热情。 明远侯也知道好友心爱的女儿如今情况,若非崔媛受了惊吓,被她母亲强硬勒令在府里修养不准乱跑,今日跟他一起出门的就不只是儿子了。 想起儿子昨晚和他说的非怡安不娶,明远侯心里叹了口气,前一次的正式提亲已经被宣国公夫妻拒绝,如今再提,颇有几分挟恩求报落井下石的意味,他心里有些不愿,但想起儿子的坚定态度和莫名自信,到底最后他还是打算厚着脸皮再试一试。 不过,真要求亲也不是小侄女还未醒来的此时,还要等过阵子风声平息些才好。 宣国公同明远侯各自说了些宽慰话,两个有过同样遭遇的父亲此时里里外外心境甚是相似,交谈起来颇觉暖心自在。 崔洵站在一旁,认真打量着上辈子未曾谋面的岳父。 之前他救人时,刚到山脚苏怡安就被父亲抢走一路送回府里,若非苏瀛和父亲阻拦,只怕他当时就要跟来。 雨夜里他和宣国公只说了几句话就分别,今日还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清清楚楚面见岳父。 上辈子宣国公府同明远侯府一起做了帝王权术的牺牲品,他和宣国公府的人从未接触过,即便是苏惟,他也只知道那是个身体娇弱性情温和且失忆的弟弟,其余的因着接触太少感触不深,只知道苏怡安很看重记挂这个弟弟,毕竟是苏家仅剩血脉。 他的记忆里有之前的记忆,无论是崔媛同苏怡安的相熟也好,还是两人几次的相遇交往也罢,包括他请求父母替他向宣国公府求亲被拒的记忆都一清二楚。 这几日在家里,他除了养身体,做的最多的就是整理记忆。 毕竟前生和今生不同,他既是帝京之内曾经人人喊打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权阉,也是亭廊水榭竹林假山里爱慕苏怡安的少年。 交替错乱的记忆让他头痛了好久才慢慢理顺,如今,过去和现在,现在和未来,他分得清清楚楚。 所以说,付出偌大的代价换来如今这些,当真不亏,那个老道士倒是没骗他。 崔洵看向父亲和岳父,低眉垂目,恭敬开口,“父亲,伯父,我想去探望怡安。” 明远侯看了儿子一眼,再看向好友,宣国公神色慈爱,“既然是阿洵的心意,那去看一看也好,不过怡安现在人还未醒,只怕是不能当面感谢贤侄救命之恩,还请多担待些。” “她安好才最重要。”崔洵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饶是之前听了妻子传话本不欲结亲的宣国公,此时也有几分意动,觉得这当真是个很好的未来女婿人选。 毕竟,女儿南山遇险之事这孩子出力甚多,且对恬恬的在意与看重做不得假。 因为坊间现在风传的流言,宣国公心有疑虑,对女儿的亲事比以往更加慎重,这会儿不免想得多了些。 所以,等崔洵离开,他同明远侯聊着朝堂形势与帝王心意牵扯到儿女婚事时,对于这位好友小心翼翼的试探,他首次松了口风。 虽然女儿未醒的现在考虑这些有些多余,但经此一事,女儿未来要走的路要面对的必然比一般女子更难,所以早做考虑未雨绸缪也好。 行走在宣国公府里,崔洵故地重游的感觉很不错,曾经被复原的国公府远不如现在充满温暖气息,那时候她每次回来这里,心情总是会低落很久,时间长了,他其实就不大喜欢她呆在这边。 所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