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准备好的。 玛格丽特看向对方,浅浅一笑,“谢谢。” 她回过头,撇过脸,看向右边的街道,眼神有些迷离。 这三年来,似乎,只有在这客套的微笑中,帕西诺才能发现到她过去的一些影子。 他的嘴唇抿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心。 他的动作像是没有惊醒她,但她也回握了他。 就像她说过的,她会尽到妻子的责任。 只是,时间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不管是爱还是恨,似乎在它的双手戏弄下,总是让人惫懒。 到底是责任,义务,还是习惯使然,或者,贪心一点,这其中,总会有那么几丝真心。 他想到这儿,浅灰色的眼睛略微闪动,然后,微微俯身过去,吻了吻女子眉尾的一小块肌肤,那里,有着温暖的热度,血液在里面流淌,像是心脏一般,似乎耐心聆听,就可以听到心跳。 男人的动作自然惊醒了玛格丽特,她回头,似是有些疑问,他摇头,平静坦然。 玛格丽特遂收回视线,再次凝望街道。 巴黎——她回来了。 皇宫内,王后的寝殿。 怀孕的年轻女子容貌依旧美丽,时间,似乎特别的眷顾她。 阿尔贝特带着王子和公主过来,她亲吻了两个孩子,然后,依旧端坐在软椅上,书桌上,是边缘都有些微毛糙的烫金法典。 暗门打开了。 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年轻的男子只身着略微有些单薄的衬衣,赤着脚走过。 “还不休息吗?”他从背后揽着她的颈侧,完美的扮演者情人的角色。 她没有说话,微微王后仰躺着,丝绸睡衣下,肚子已经显怀。 这里面,又是一个王储。 伊莎贝尔抬起右手,指尖纤细嫩白,还像一位年轻的姑娘一般葱白柔嫩,她轻轻触碰男人的脸,从眉梢滑至下颚,充满迷恋。 这是她惯常的动作,若在旁人看来,只怕王后对这个年轻人是那么的看重和喜欢,只是,事实到底如何,怕是只有二人知道。 年轻的男子俯身亲吻对方,后者微微闭眼。 凌晨,小道上,一辆马车同往日一样哒哒而过。 初冬的寒风刮在人的脸上,会有些疼痛。 他回到家里,像以往一样,洗了个长久的澡,湿漉漉的头发几乎没有擦干就又出门了。 月上黄昏,红房子的门被叩响。 一年轻的少女开门,唇红齿白的模样,鼻尖的雀斑只显得娇俏,一双大眼睛仿佛从未被尘埃蒙蔽一般,如此干净澄澈。 “您又忘记擦干头发了,您会生病的,盖斯东先生。”她微微发怒说道。 盖斯东笑了笑,径自找了那个靠近壁炉的位置坐下,没多久,娜宁就给他带来了干净柔软的毛巾。 她给他擦着头发,而男人已经沉沉睡去。 “来了?”二楼,穿着长袍睡衣的年长妇人问道,那是朱莉,她看上去老了好多,那股子精神气仿佛早已随着那个女子的死去而消散了。 她手里拿着烛台,胳膊上还搭着一条毛毯。 “您慢点。”娜宁走过去,搀扶着朱莉,然后把毛毯给男人盖上。她做的如此娴熟,仿佛已经习惯。 “让他睡吧。” 朱莉总是说这一句话,仿佛从不厌烦。 她以前看见盖斯东先生的时候,总是十分高兴,这几年,却每每都在叹气。 娜宁并不了解,她只知道,这个家里,总要有人守着。 夫人不见了,朱莉老了,艾利克,艾利克没法回来,只有她还年轻,她得守着,守着这个家。 “您也去睡吧,我在这儿看着,左右他也只会睡一会儿。”娜宁说,然后把朱莉扶到房间里去了。 娜宁拿了针线活出来,就在男人的对面。 盖斯东睡的不熟,也从不安稳,他醒了过来,眼神还并未完全清醒,模糊间,瞥见对面的人,低垂眼眸时有几分熟悉,一个名字,压抑在胸口中,到底是意识清醒的更快,避免了麻烦。 “您醒了。”娜宁说,放下手里的活儿,给盖斯东倒了一杯水。 盖斯东喝了水,按压着有些肿胀的太阳穴,问:“最近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娜宁问道。 盖斯东应了一声,然后放下茶杯,起身离开。 娜宁给他开了门,一直站着,直到那个人消失在有些泛白的天际里。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又站了一会儿才关上门。 ☆、88|77|1.1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