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院。 龙氏看着他们被喜娘和丫鬟们簇拥着走出去的背影,忍不住伤感地掉了泪。 元宁趴在元康的背上,耳边是喧闹的锣鼓,隐约听到母亲的哭声,心里也觉得有些伤感。 “阿宁,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情景吗?” 元康忽然开了口。 在四周的喧嚣中,他的声音像一股山间的清泉。 刚认识? 他说的应当是这一世的他和这一世的她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我记得,在流碧湖边。” “没想到我竟然有背你出嫁的一天。” “我也没想到。”元宁亦是感慨的笑了笑,将脸颊贴在他的头发上,“不过,我真的好开心,有你做我的大哥。” “我……也是。” 说话之间,元康便已背着元宁走到了盛府门前,陆行舟骑在汗血宝马之上,看着他的新娘子坐上了他的花轿。 鞭炮声一直不绝于耳,盛敏中扶着龙氏的手,看着迎亲的队伍渐渐走远。 元宁坐在花轿中,到了此时,眼泪才终于落了下来。 陆宅离盛府并不算远,走了两条大街便到了。 陆行舟没有双亲,师父泓远也早已离世,但知道他要成亲,泓济大师从皇觉寺赶了回来,坐在了高堂的位置,受了他们的大礼。仪式过后,陆行舟牵着元宁进了洞房。 院子里宾客不少,既有他的同窗,也有大理寺的同僚,一时之间觥筹交错,甚是热闹。 元宁一进了屋便自己把红盖头揭了。 今日闻了太多鞭炮的火药味,早已经憋闷得不行了。 喜娘想开口阻止,柳儿连拖带拉的将她弄了出去。 这府中的女主人是元宁,才不在乎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呢。 等碍事的人出去了,细叶和春风赶紧将元宁扶到妆台前,将厚重的吉服和头饰卸下。 元宁自己备了一套大红色鸳鸯戏水的寝衣,换上之后才觉得身子稍松。 “姑娘,饿了吗?” 元宁服了药膳汤之后胃口渐渐好了,饿得极快。 上花轿之前丝绦就往她吉服里塞了一包酸枣糕,元宁吃了一路,因此觉得还好。 “有点渴。” 细叶忙把熬好的酸梅汤拿出来,给元宁倒了一杯。 等元宁喝足了,又将她扶到榻上,给她揉肩捏脚,这阵子她身子有些浮肿,今日又是坐轿又是拜堂的,早已酸的不行。 “这阵子,着实辛苦你们了。” 确实是难为她们几个,一边要精心伺候元宁的双身子,一边要欺上瞒下,若非她们得力,元宁早被龙氏揪到祠堂去了。 “我们不苦,只要姑娘好,我们就好了。” 细叶、春风连带着丝绦都是喜气洋洋。 今日元宁出嫁,她们心底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 虽然她们素知陆行舟对自己姑娘用心,但一个姑娘,未成婚就破了身子,还有了身孕,怎么能叫人放得下心。 “这阵子我只顾着我的事,也没问过你们的打算,今儿我才想起来,你们要有什么打算,都告诉我一声,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 上一世只有碧玉跟着元宁出嫁,丝绦、细叶、春风都是由龙氏做主婚配的。 听得元宁这么问,三个丫鬟都红了脸,直说只想伺候姑娘。 “罢了,左右不急在这一时。” 元宁又同丫鬟们说了会儿话,待到大红喜烛燃了一半的时候,柳儿在门外敲了门:“夫人,爷回来了。” 这一声夫人叫的元宁一怔。 是了,她现在是陆夫人。 低眉轻笑过后,元宁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等洞房中空无一人时,元宁才坐直了身子,按照喜娘之前的吩咐,双手交叠坐好。 陆行舟推门进来的时候,便见到元宁穿着大红色的寝衣,垂首坐在榻边,静静等着他。 这寝衣十分的单薄,几乎是贴着她的身形,无需费力便能认出那些起伏,那些让陆行舟流连忘返魂牵梦萦的起起伏伏。 他身体里的火焰立时便燃烧了起来。 虽然元宁早在两月前就将自己交给了他,但在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元宁彻底地属于他了。 从今往后,他要见她,无需再翻墙入室,无需再费心相遇。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推开这扇门,他的女人就会坐在这里等他。 陆行舟几步便走了过去,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就衔了上去。 元宁顿时便被一股浓浓的酒香包围着。 今日婚宴的酒,全都是德诚堂里的西域葡萄酒,因宾客多是文人墨客,并未豪饮。因此,陆行舟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