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应该问薛青山。 她关心的,并非薛闻玉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她当然不在意这个。她真正在意的,是薛闻玉的生身究竟是谁,为何徐先生会出现在薛闻玉身边。而这件事,又会对闻玉有什么影响。 薛青山同崔氏刚刚睡下,灯都还没来得及熄灭。 听到元瑾前来见他,薛青山从床上起来,披了件外衣。 崔氏却已经困得不行了,勉强睁着眼睛问:“她大半夜来找你,究竟有什么要紧事?” “我也不知道。”薛青山说,“你好生睡着吧。” 崔氏也知道,元瑾半夜来找薛青山必然有要紧事,可是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勉强地看着薛青山走出房门,眼睛就眯了起来,片刻后已是呼呼睡去。 元瑾在书房里见他。 她坐在书房的东坡椅上,端茶自饮。看到他进来,先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将茶杯放在旁的高几上。 “叨扰父亲睡觉了。” 薛青山也坐了下来,把披在身上的衣裳拢紧了一些。“你这时候来找我,必定是有什么急事。究竟是怎么了?” 元瑾道:“我是为了闻玉之事而来。”她实在也是没心力跟薛青山兜圈子,径直说,“我今晚,刚得知了关于闻玉的一件事情,着实是非常震惊,所以半夜来向您求证。” 薛青山仍未察觉女儿要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你说吧,出什么事了。” 元瑾缓缓道:“闻玉身边的徐先生,父亲可还记得?” 闻玉身边的先生,他怎么会不记得。薛青山点了点头。“记得。” “他今天刚告诉我。”元瑾说话的声音一停,然后略低了几分,“——闻玉并非父亲亲生。” 元瑾仔细看着薛青山的脸,她明显地看到,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薛青山立刻就变了脸色。 元瑾继续说:“我实在是疑惑,闻玉是自小在薛家长大的,怎么会不是您亲生的。这徐先生又是何许人也,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您能否告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青山一开始神情是掩饰不住的变了,但慢慢的他又恢复了平静,“你为何要知道这个?” 元瑾道:“父亲,闻玉身边出现了一些我也不知道底细的人。他如今是定国公府世子,一牵之而动全身。我自然要把这事情弄清楚!” 薛青山听后沉默了良久,又看了看女儿。薛元瑾跟他们夫妻俩都不像,她果敢勇毅,胆大心思。所以才能帮闻玉得到世子之位,让他们有了今天的日子过。她需要知道这件事,他也应该告诉她。 薛青山终于决定了之后,才开口:“……十五年了,我原以为这件事,我是永远都不会再说出来了。没曾想,那些人终于还是找了上来。” 元瑾一听果然有内幕,便问:“薛闻玉当真不是我亲弟弟?” 薛青山点头,望着跳动的烛火,似乎回忆起了过去:“当年我进京赶考,在保定结识了一个年轻男子。我被路匪抢劫,是他救了我。他见我在京城没有住处,便住到了他家中。那时候我觉得他家中很奇怪,虽无人经商做官,可却十分富裕,吃穿不愁。当时他求我帮他办一件事,我受助于他,自然满口答应。” 他继续说:“可我不想——他提出来的竟是,叫我收养他的一个小妾,当时那小妾已有三个月的身孕,是他唯一的血脉。只是他怕情况有变,不能护自己孩儿周全,便叫我代养。并且告诉我,叫我将这孩子就当做亲生,万不可走漏风声。若是他们没有了危险,自然会回来寻这孩子。” “我早已将他当做恩人,听了他的话,连夜就将这小妾带回了太原,你母亲当时知道我带回一貌美女子,还要收做妾室,对我大发雷霆。不过那小妾已有身孕,她也无可奈何——后来,这孩子九个月出世了,他母亲因生他没有了,他却活到了现在。就是你的庶弟,薛闻玉。”薛青山讲完之后,向元瑾看了过来,“我从未告诉你们,是因当时答应了他,一定将这孩子当做自己的。我瞧得出他的身份有些不寻常,更不敢有丝毫不遵。” 元瑾听后震撼了许久,薛闻玉……原来当真不是薛青山亲生的! 她这父亲虽然胆小谨慎,却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竟然瞒了这么久。若不是她来问,恐怕他是一辈子也不会说的。 “母亲也不知道?” 薛青山笑了:“你母亲那性子,我是真不敢告诉她。” 的确,崔氏那性子的确不能知道,她若知道全天下便都知道了。 她又问:“您就不知道那人是何许人也?” 那可毕竟是闻玉的生身父亲! 薛青山摇头:“我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