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榻内侧给他让了地方出来。 谢昭揭开幔帐,入目之景是榻上被她蹭得很有些凌乱,可见方才没老老实实地躺着。 “……”他的视线与她的明眸一触,旋即躲开。坐到榻边深深地一呼一吸之后才躺下,心里又念了一遍“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雪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侧脸,向他蹭一蹭,左手左脚同时攀到了他身上。 正给自己静心的谢昭:“……” 雪梨衔着笑在他耳边羞答答道:“来吧,我准备好啦!安胎药也喝过啦!” 她说着,搭在他领口的手抓了一抓,带着或多或少的挑弄意味,却见他眉心一跳。 他快速地钳住她的手,偏头看向她:“雪梨。” “……嗯?”她察觉到他情绪有点复杂,却又不知道原因。 “那个……咳。”谢昭强定了定神,先把她的手放下,又把她的腿也从自己身上拨下去,心速才终于缓下来些。 他又深吸一口气:“咱们还是别……嗯,为好。严御医说你怀的有可能是双生胎,虽然你胎象很稳,但还是忍忍为宜。” 雪梨脸上的茫然登时化为震惊! 她傻眼地望着他,眉梢眼底三个字:你说啥? 谢昭正正色,翻过身揽住她,手抚抚后背:“听话,咱不冒这个险。再有四个多月你就生了……做完月子再说!” 雪梨完全沉浸在震惊中缓不过来,听他这么说了都还是回不过神。 过了一会儿,可算从万千思绪里抽了一条还算清晰的出来:“那个……双生子……” 谢昭:“嗯?” 她面色微白地抬头看他,满是无助:“生孩子很疼啊……我、我生阿沅的时候,觉得自己只差一点就要疼死了,这这这回……” 她一回想那个过程就一点都不觉得这事很美好了! ——其实当初也不觉得美好,满满的痛感简直生不如死。知道咬牙忍住便将有孩子诞生只是给了她一个“希望”,但并不意味着她能享受那种剧痛! 所以到现在她也只是觉得再来一次一样的痛她能忍,但如果是两个孩子…… 雪梨无可遏制地害怕!!! 不止是疼而且还更容易死啊。虽则她的胎象着实很好,可是生孩子这事,毕竟极耗精力。她闲来无事也会翻翻这方面的书,不止一个例子让她知道,许多女人虽然不算是“难产而死”,但却咬紧牙关生完了两个孩子之后自己就油尽灯枯命丧黄泉了!还有更多生完之后落下病的——这都是身子越虚越容易落下病啊,生两个比生一个费力气,那肯定更虚啊!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手重新攥住他的领口,却全是恐惧,“我害怕!特别怕!” “没事,别怕……”他揽着她哄得挺苍白,心里多少为自己听说此事时的高兴而自责:他显然只想着自己能多一个孩子了,一时却忽略了她会有多疼多累,那是真能要她命的事。 谢昭抚在她背上的手紧了紧:“别多心,你胎象尚好,应是不会有险。” 她也正在跟自己说这个,但还是克制不住去深想,越深想就越怕!都说母亲护孩子的心是天性,但在雪梨看来,这种所谓“天性”其实是指如果自己境况很不好,她会能保孩子就保孩子——比如若她和何皎一样体虚至极,她也会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把阿杳生下来。孩子好好地活下去,比自己病病殃殃地生熬着要好。 可按她现在的情况,她做不到! 她已经有丈夫有儿女了,她做不到为一个或是两个还没见过面的孩子搭上自己的命。他们出生后会有很长的路要走、会有一辈子的幸福——可她也是啊! 她泪眼迷蒙地望着他,望了好久之后擦了把眼泪,撑身从他怀里挣出来坐成跪姿,却到底没敢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 她特别想说,万一到时候她有个什么岔子——比如生了一个之后熬不住了,他能不能舍弃孩子留她的命?她是真的不想死啊!她把打算想得很长远,想过看阿杳嫁人、看阿沅娶妻,甚至想过给鱼香配个雄姿英发的公狮子…… 如果死了,这些就都看不到了。 但这话到底是不能说的。无论她心里有怎样的理由,她怀着的是大齐的皇子帝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