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点头:“嗯!不过宫宴的时候我也会回宫去的,陛下许我去宴上看看!” 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卫忱禁不住也笑了一声,又道:“在行馆有事可以找我,那边归我管。” 原来他是负责这回使节觐见的官员啊! 雪梨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觉得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会过得很有意思! . 如此等了一刻,好生感受了一番皇城的肃穆后,有御令卫疾驰而来,向卫忱抱拳:“大人,御驾已离宫。” 周遭骤然腾起的那种兴奋与好奇太明显了,雪梨就算日日都见得到皇帝,一时也被这气氛带得心里乱跳,随着众人一起张望过去。 但是皇城这么大,现在还什么都看不到呢。 又过了将近一刻,才见红黑的卤簿浩浩荡荡地靠近了。 再近一点,就可以看清楚天子步辇了。但方才还在好奇张望的众人不约而同地不看了,齐刷刷地拜了下去,山呼万岁的声音震天响,挡在前头的一众御令卫都被震得心里一栗。 皇帝下了步辇,后面的步辇上是惠妃。 从惠妃搭着宫女的手移步下来起,两片队列齐整的御令卫就都低了头。 皇帝稍等了一等,带得惠妃走近时似有意伸手挽她,惠妃却立即止了步,微笑欠身,垂眸不言。 皇帝微微蹙眉,倒未说什么,若常向前走去。 登上城楼的石阶一共两条,是在城门两侧向左右铺下,皇帝向右一拐,目光甫一抬,就注意到那边一众正施大礼的宫人。 “卫忱。”皇帝低道。 卫忱立即上前候命,皇帝睇了眼惠妃,想了想:“随行宫人不多,行馆若有熟悉御前礼数的,叫上来。” 她肯定想看热闹。 皇帝言罢便举步往城楼上去了。卫忱一愣,旋即明白他在说谁。 竟已到这个份儿上了么? 他回一回神,扭头叫人:“雪梨。” 雪梨跟着卫忱一起登上城楼的时候,皇帝与惠妃已在城楼正中站定了。 这天的天气很好,蔚蓝的天空上有几朵白云点缀得适当、又不掩阳光。那阳光将皇帝一袭玄色冠服照出光泽淡淡,城楼下,是洛安城里的万民欢呼。 “好热闹啊……”雪梨心觉震撼,感慨的声音都有点发虚了。 卫忱一笑:“你若爱看人声鼎沸,来年新年的时候告个假。” “新年?”雪梨怔怔,卫忱颔首:“除夕夜陛下会来这里与民同乐,天上是烟火、地上是欢呼,盛世奇景。” 她被他的话挑起了好奇,转念想想又已失望起来:新年告假是不可能的。新年时最忙了,宫宴一场接着一场,还要为觐见的朝臣们备点心,连睡觉的时间都少之又少。 几丈外,天子神情谨肃,淡看着脚下的喧闹无动于衷了许久,终于轻道了句:“真热闹。” 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惠妃微微欠身:“是,恭祝陛下国运恒昌。” 皇帝一时无话。心里忽然觉得,好像一切都客套得太过了。或者说,一切都被惠妃的这句恭祝衬托得客套太过了。 他侧头一睇她,语中略带了点说笑:“说句别的。” 惠妃浅怔,复又抿笑:“国泰民安,万事如意。” 皇帝轻吁了口气,兴味索然。目光稍挪,俄而一定。 就在惠妃后面不远的地方,看上去就跟另一个世界一样。 也不知在聊什么,雪梨眉目间笑意盈盈的,脚下偶尔还那么轻跳一下。卫忱也眉眼带笑,她一跳他就按她肩头,从此处看去,一派轻松,和他眼前的死板完全是两个模样。 脚下的雀跃声猛地高了一阵。 皇帝抽回神思举目看去,是使节团近了。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为首的那个执着旌节,旌节上紫红的绸旗随风轻扬,是罗乌王室惯用的颜色。 皇帝稍上前了一步,似有什么力量无形中压了下去,底下的呼声戛然而止。 谢昭淡视着下面近在咫尺的一行人,心下冷峻而笑,倒想看看他们敢不敢现在就自行免了大礼。 旁人也都紧悬了一颗心,静静地等着。 须臾,雪梨看到为首的使节深深长揖,后面随行的众官员随之长揖,再往后的女眷也躬身施礼。 旁边的卫忱面色陡然铁青。 天子的神色被冕前的十二旒覆着,看不清楚,但雪梨依稀能看到他广袖下的手一紧。 “不知天高地厚。”卫忱冷然切齿。 雪梨一滞,茫然间正要问他怎么了,他手一扶刀,已径自朝石阶走去。 皇帝偏首看看,强定口气,招手让雪梨上前。 雪梨望见他的神色,连呼吸都窒住了。 “你跟卫忱一起去宫里传句话,告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