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韩震,韩震中毒了! 她忙不迭地跳下床来,蹬上了绣鞋,也顾不得整理发髻和衣裳,便快步地走了出去。 韩震半躺半坐在窄榻上,身后是叠了好几叠的引枕,他面色苍白,嘴唇发乌,看着格外憔悴。 陈福还有几个平日近身侍候的太监都围在跟前,一个两个脸上像开了染坊一样,有人气得脸色发绿,有人吓得惨白,也有人着急的脸孔通红。 “陛下中的什么毒?快想办法解了它。”陈福催促道。 “这……”御医显示有些为难,“恐怕得找到中毒的源头才能知道是什么毒,陛下今日的饮食,茶水,能否都拿过来给老夫验验。” 他诊出脉象不对时,便留心过了,紫宸殿里没有熏香,何况这毒十分霸道,更像是从吃食上动的手脚。 巧茗轻飘飘地走到韩震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只觉平日里火热的大手,此时竟然变得寒冰似的。 韩震回握了她一下,本是想让她安心,但手上无力,反而更让巧茗难过。 陈福正指挥着小太监们,让他们想办法去找来今日皇上三餐加点心的剩菜过来。 可从他到小太监们都在挠头,这可是皇宫里,那可是皇帝的膳食,好端端地谁会留着剩菜呢! 皇帝一顿饭上十几道菜,他每样夹一两筷子就够吃饱了,剩下来的十次有九次都是赏了下面的人吃,哪里能留下来。 话说回来,皇上的膳食端上桌后,都是要银针试毒的,今个儿什么都没试出来,而且他们这些当值的,吃了皇帝剩菜的,也半点事儿都没有…… 哦,还有茶! 两个机灵的小太监立马跑出去,一个去茶水房翻倒掉的茶渣,一个从前面桌案上捧了茶壶和茶杯过来,还顺道捡了那滚在地上的食盒回来。 陈福见了那食盒就打颤,小太监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那是皇后娘娘提来的,他觉得皇后娘娘和皇上虽然吵架了,却也不可能下毒,但事关皇上的安危,却是半点也不能马虎,不管主观上觉得谁有嫌疑谁没嫌疑,该查的都得查。 他这样想着,顺势便往榻上撇了一眼,见皇上正闭目养神,拧起的眉头明白显示着他的不适,而皇后娘娘则一脸忧心、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看。 既然两人都没注意这边儿的事儿,那就更好办了! 试毒的银针是陈福随身带着的,但这种方式是最简单最基本的,要知道有些厉害的毒物不光是无色无味,甚至用一般的方式根本也验不出来,所以御医还叫人去太医院里取了一套专门的家伙事儿,包括了各种工具和药粉。 不过,还没等这套东西送进御书房的大门,手下的银针就先有了反应,有问题的正正巧就是巧茗送来的粥。 陈福看着那银针在食盒里洒下的粥水里渐渐变黑,原本只是有些肝儿颤,如今连手也颤了起来。 御医却没把他这反应当做一回事,只当是御前人验毒时马虎,累得皇上受罪,害怕自己被问罪。 正好小太监拿了他的家伙进来,御医从中抽了几个小瓷瓶,分别挑了药粉在粥水里搅动,片刻后道:“这粥里有砒.霜。” 巧茗本正给韩震拢着被子,听到这话整个人一抖,手跟着一滑,那被子就从韩震肩头滑落下来。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你再说一遍?这是我亲自给皇上煮的粥,怎么会有……” 那老御医哪里知道还有这一出,登时吓得犯了气喘,虽说验出食物中有何蹊跷、尽力救治皇上是他的本分,但他可没想过毫无准备地指证皇后娘娘,在这皇宫里头,得罪了人,跟治死了人,恐怕没多大区别,后者有时候还能找补回来说是回天乏术,前者根本就是等着别人把自己的头往铡刀上拉! 跟着他过来的小太监连忙给他顺气,又从他的袖袋里摸出来一个鼻烟壶,搁在他鼻子底下给他嗅了一阵,老御医这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老御医却是不敢回应巧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