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将府里人人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处处张灯结彩,节日的喜气扑面而来。 吴妈妈自然是忙得脚不沾地,红.袖也是日日守着厨房,置办过年时的菜肴,那个香巧更是早已成了边缘人士,连后花园也不去,整日待在她的小偏院里见不到人。府里的几班人马相安无事,日子波澜不惊地向着春节悄然临近。 却说这一日,早上梳妆的时候,翠翠一边为顾水璃盘着发髻,一边随口说道:“小姐,今日已是第三日了。” “什么第三日?”顾水璃昨晚睡得不太好,早起精神还很恍惚,迷迷糊糊地问着。 “就是那日在庆丰楼里与那个登徒子约的三日啊,小姐您忘了吗?”翠翠又加了一句,“一万两银子?” “哦……”顾水璃拖长了声音,“一万两银子我怎么可能会忘,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便已是第三日了。” “那……您今日去那个……那个什么银号吗?” 顾水璃沉吟不语,盯着面前铜镜中的那个不甚清晰的面容发呆。恍惚间,镜子里浮现出了那日那个男子的模样,他幽深的眼睛里带着不可言说的神秘,隐藏在玩世不恭面容下的,却是莫名的沧桑和悲凉,还有一种不容于世的落寞和孤单。 她突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这个乔子渊实在是太过于复杂神秘,她下意识地觉得不能和他再有更多的牵扯。顾水璃沉思了半晌儿,咬牙顶住金钱的诱惑,毅然道:“翠翠,那天在庆丰楼发生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提及,只当没有发生过。一万两银子也只当没有这回事吧!回头你和小桃也嘱咐一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孟云泽回来后,你们也不要和他说这件事。” 翠翠犹豫了下,不解地问:“小姐,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啊!再说,那日您为了救他担了多大的风险啊!” “翠翠!”顾水璃猛地坐直了身子,不满地喝了一句。 翠翠刚刚梳好了发髻,正在为她簪发簪,闻声手一抖,一时不防备插得深了些。顾水璃发出了“嘶——”地一声痛呼,翠翠吓白了脸,急忙道歉。 顾水璃却不甚在意,而是继续正色道:“那个男子既然惹得安王府的人追杀,想必是个麻烦人物。这样的人,我们还是尽量少沾惹为好,不要为了钱财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翠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块玉佩怎么办?” 顾水璃蹙了蹙眉,这可是件麻烦事,那块玉佩一看便知并未凡品,留着不妥,扔了可惜,卖的话却害怕会惹出麻烦,她沉吟了会儿,道:“先收着吧,就……就放在我前几日买的那个小盒子里……放在夹层里面。以后若有机会,还是还给那个人吧。” 那个紫檀木的小盒子是前几日逛街时偶然看到,做工精巧,有好几个隔层,还暗藏小小的机关。顾水璃觉得有趣便买了下来,放一些她认为重要的东西,比如银票、贵重的首饰、孟云泽的书信等等。为了保险起见,小盒子由翠翠保管,开小盒子的钥匙则放在小桃那儿。 将玉佩锁在了小盒子最隐秘的夹层后,顾水璃便将那日的经历也锁在了记忆最深处,再也不去想它。她现在最关心的是,两日后便是除夕夜,孟云泽真的不回来过年了吗?为什么连一封信都没有,连只言片语的消息也这般吝啬吗?她心中有着小小的失落和幽怨。 下午的时候,天气晴朗,冬日的暖阳晒得人昏昏欲睡。翠翠和小桃在院子里牵起了绳子晒被子,大红的缎子被面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红光,映得院子里红红火火,一派喜气。 顾水璃懒洋洋地半躺在银杏树下的一张躺椅上,微微半阖着眼,似睡非睡。慢慢的,拿着书搁在胸前的那只手无力的滑落,手里的书也随着“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小桃和翠翠正坐在一旁的门廊下做着针线活,被响声惊动了,他们掩嘴笑了笑,起身走了过来,一个悄悄捡起了书,一个轻轻为顾水璃拉上薄毯子。 院子里一派宁静祥和,轻柔的微风止步于院墙外,院内只有暖暖的阳光,和顾水璃微微的鼾声。 突然院门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午饭后拎着食盒去了厨房的小桃急匆匆的推门跑了进来,她神色激动,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小姐,小姐,好消息,好消息!” 翠翠和小桃对看了一眼,放下了手里的绣活,翠翠虎着脸快步走过去,压低了嗓门斥道:“小桃,没看到小姐正睡着吗?她这几日夜夜睡不安生,唯有白日里能够小睡一会儿,偏你又在这儿大呼小叫……” “翠翠姐,将军回来了!”小桃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