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临到喉口,就像是被厚重的铁门拦住,怎么也吐不出来。 “你有这个疑问也对。”将该说的话都说完,飞贼信手掸了掸长袍,又恢复成洒脱不羁的模样。他道:“那你猜猜看,我惊动你门下走狗的那回,身边携手的美人——是谁?” 他能代她出游多次足以可见出宫难易,凭皇家布置在妃嫔身侧的守备,要是真有人受了唆使进宫暗害小黄鹂,根本就挡不住。 就和当年,他母亲遭受过的一切相同。 司徒延自打听见这句反问,额上青筋不觉浮起,头疼欲裂。即便茵茵拒绝了后位,他都没有这样惧怕过她会离开自己。 想起当时官员上报来的信息—— “他走的时候落了块玉佩,下官一瞧见是御制的,便知不对,立刻托上峰呈到殿前。” “对了,那贼子还带了个姑娘来,他待对方极好。像是那姑娘饿了,他才临时决定踏足下官的府门。两人动作十分亲昵……” 两人动作十分亲昵…… 十分亲昵! 他没有想他们之间的相处如何,甚至她怎么出得宫,怎么和对方认识,他都来不及去想。只觉得头疼得像要炸开来,脑子里数不尽地思绪要钻出来,却不得其门。 竹林里的气浪翻滚,响声引得楚歌耳尖一动,瞥了余光去向四周。 他倏尔一笑,靠近皇帝低声道:“皇兄何必动怒,她要是不愿意,我自不会胡来。”趁着皇帝一怔间,他手底之势宛如电光一闪,飞速从对方袖口里取来一样东西,在皇帝关注不到的地方,将手翻外侧。 “但只要她肯,皇兄就不要侥幸还能拦得住我了。” 他入鬓的长眉一挑,笑得极为傲然得意。 · “怎么回事?”皇帝淡然询问。 单膝跪在地上的禁军首领微有不解,但仍是肃声道:“卑职依照皇上的吩咐带弓箭手埋伏在竹林里,然期间皇上曾将免死金牌递于他手,故而卑职没有轻举妄动。” “混账!朕何曾把——”皇帝的话在伸进袖口中时戛然而止,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禁军手里一听,额上登时冒出涔涔细汗。 不是皇上赐的?怎么可能! 当时他埋伏的距离不算远,但皇上与对方的谈话他并没有听清——这也是他的职责本分,不得妄自探听皇上一言一行——后来,皇上虽脸色不佳,但准了对方近身,那免死金牌也迅速地交到了对方手里。 犹记得金光一晃,他将要下命令叫人准备的手便止住了。 皇上突然想饶对方性命,但又不能明示自己,以金牌作暗示也不无可能。 皇帝看着自己手下的禁军首领面色一会一变,想起对方那句“但只要她肯,皇兄就不要侥幸还能拦得住我了”,顿时如鲠在喉。 · 司徒延打发了禁军首领,微微阖眼在竹林中站了一会儿,却突然闻见一阵交谈声。 因为训话,他此刻的位置已有偏转,在空地的右边一侧,一管管青翠的修竹遮蔽了视线。等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交谈中的一方赫然是去而复返的那位“十一弟”。 而另一个人…… 他呼吸一促,猛地抓住旁边的竹子。 “果然找到你了。”女子穿着碧色襦裙,白纱罩身,宛如飘飘欲仙的竹林仙子。 可她脸上却端着一副“我厉害吧”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