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空:“今开的功还没有练。” “你忘了你肩膀有伤?” “武艺这个东西,一日不练就会退步,当时不显,但早晚会显现出来,自己是骗不过自己的。” 他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张宪空!”身后王承柔在叫他。 他没有回头,却听后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压下眼中的红丝与水气,慢慢地转过身去。 王承柔已从榻上坐起,她正一点一点地把脖子上的纱覆拆开,朝着一个方向转,把它从脖子上解了下来。 触目惊心的一幕出现在张宪空眼前,经过一段时间,此时正是王承柔脖颈上痕迹最重的时候。 愤怒、羞耻、心疼……一连串的极端情绪冲击着张宪空的内心,冲得他眼睛赤红,小时淘气挨打,大点到丘山学武,无论多痛多辛苦都未曾流泪的男儿,此时再也忍不住,那不轻弹的泪水,流了下来。 王承柔设想过他看到这一幕的结果,独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她根本没有想哭,但看到爱人如此,王承柔也涌上来泪意。 他们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中间隔了段距离,就这样泪眼婆娑地对望着,任泪水往下淌。 终于,张宪空快步朝王承柔走去,把她狠狠地抱在了怀里。也不知,是谁泪湿了谁的衣。 张宪空咬着牙,硬生生地把泪水憋了回去,他任王承柔在他怀中尽情地哭泣,一直在抚着她后背,轻柔地拍着,想要她不再哭,又想要她哭个痛快,把所有委屈与恐惧全部释放出来。 他任自己的心,疼到碎成渣子,最后把这些锋利的渣子揉碎到一起,重新把他的心攒起来,像是重铸了心脏一般。 张宪空听着它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地,越来越清晰,是沉闷的且前所未有的有力。这颗重新铸造的心脏,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李肃死! 第47章 接下来的几日里, 王承柔都呆在屋里不怎么出屋,在屋里时,只有清香清心近身, 所以不曾覆纱覆。李肃与张宪空给她上的同种药, 看来是十分好用了,她磕碰到的地方比她脖子好得更快。 终于, 王承柔脖子上所有的痕迹都消失掉后, 她回了趟保帝侯府。 她把自己在宫中的遭遇说与了母亲听, 然后由母亲再去透露给父亲与哥哥。于是,侯爷一家人坐到了一起,共商后事。 王承柔没有提重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 但她说道:“李肃野心很大, 他私下里与我说话, 有时忘了顾忌,话里意思有称帝的野心, 而且他还提到他父亲,听他那意思,是会利用老丞相的死来达到他成为首辅的目的,不止,他少时去过边关, 在那里认识了一些将领, 年少赤诚的情谊, 让这些人中有对他死忠的,边关已然太平, 这些将士会在未来一两年内, 调回云京, 到时朝中文武都在他手中控制着, 若真有心篡位,还是很有可能的。” 王霜问:“你是怕有朝一日他真的坐上那个位置,他就可以为所欲为,而咱们做什么都是皇命难违。” 王承柔点头:“女儿自觉并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他自然也不是什么深情专一之人,不过是不甘心而已。若是一朝让李肃称了帝,他会视此不甘为耻辱,会变本加厉地欺侮于我,报复回来。” 王亭真问:“可是,称帝还是夸大了吧,李家几代阁臣,最辉煌的时候,也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并没有夺了赵家的江山。现如今,老丞相病重,首辅一职也自请辞去,对了还有,李肃阁臣的位置彻底定了下来,是末位,别说比不过皇甫大人,就是最末位的杨然芳都排在他前面。就算李家有夺权的野心,也不会选势正弱的时候吧。” 王亭真越想越觉得不会:“他不会是在吓唬你吧。就像你成亲当日那样,虽恶心人,但并没有真的抢亲。” 王承柔望向父亲,希望父亲可以理解她的意思。王霜想了想道:“我们先假设,李肃真有篡位之心,那我们能做什么?首先,无凭无据不可能说与皇上听,这样说出去,以皇上多心的程度,还有可能怀疑咱们王家有什么想法。所以,只能暗中防备,还是承承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王承柔:“父亲若是信我,我希望王家不只表面上靠拢皇帝,不止步于现在的闲职,要握有真正的实权。还有哥哥,你早该议亲了,领侍卫内大臣,段健华段大人家的千金,人长得温婉可人,性情娴淑端静,是个结亲的好人选,哥哥可以留意一下。” 王亭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行吧,娶谁不是娶,若是对咱们家有助益,娶就娶啰。不过,你确定段家人愿意与咱们家结亲?这平常也无来往啊。”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