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吞吞吐吐的提到赤玄真人在神识恍惚间,听到了门派飞升先辈的传讯,叮嘱他们在世间寻觅一个人。 天衍真人不知该不该信任陈禾,只好将这个人名含糊带过去:“陈道友见谅,贫道也不清楚对河洛派以外的人说出这人,会不会被天雷追着劈。咳,总之有这么个人,吾派从未听闻过其名,但天上做了神仙的先辈们提醒我们找到他,万般无奈之下……” “你们接着做法事,算他在哪里?” 陈禾好气又好笑,河洛派真是他平生仅见的奇葩。 “难道这个人就是福管事?” “不不,怎么会。”天衍真人赶紧解释,“吾派先辈,再神通广大,也不至于知晓一个凡人的姓甚名谁。” 不等陈禾再次发问,天衍真人苦着脸说:“想推演天机,找到那人下落,没想到师兄赤玄真人只看到……羊肉汤。” “你说什么?”陈禾怀疑自己听错了。 天衍真人闭上眼,叹口气:“一锅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还有两双手。” 陈禾想笑,又觉得不适合,生生忍住了。 “这天意,可真是高深啊,难不成对方是个卖羊肉的?” “谁说不是呢?”天衍真人满腹苦水,憋了好久。 “让我想想,你们因为猜不透这锅羊肉汤是什么意思,所以继续算喽?”陈禾似笑非笑的说,“结果这次天意指使你们的方向,就是豫州城的那条街?尽管想不通,但也没办法再来一次了,似乎因为我师兄飞升,天机彻底断绝,只能下山看个究竟?” 天衍真人悻悻点头。 “福管事的死,却预示这口井的秘密…”陈禾喃喃自语。 过程有些离谱,错综复杂,但从天道的回应看—— “贵派当真是非同凡响!至少次次天机都是对的。”陈禾语气古怪的对天衍真人说,“请道长务必得参透那锅羊肉汤的真谛啊!” “……” 陈禾正调侃得有趣,路边走来一个驼背老妇,浑浊的眼睛盯着天衍真人看,颤巍巍的问:“可是观风水的道长?请到老身家里瞧瞧。” 这妇人跟货郎不同,说得一口云州方言,天衍真人听得一头雾水。 所幸万藤县距离云州城不算远,陈禾倒是听得八成明白,他一指天衍真人拿在手里的幡子:“小道士,你生意上门了。” “陈道友,贫道年岁似乎比你大。”天衍真人不忿。 “不错,看起来比我年长,过个几十年更明显。” 到时候天衍真人胡子一把,陈禾还是这般少年形貌。 终于领悟到修士之间提相差个几岁是忒没意义的一件事,天衍真人悻悻传音说:“贫道觉得看这口井一时半会瞧不出玩意,不如借机向此地人打听,对了,恰好贫道囊空如洗,能赚几个铜板,亦免得风餐露宿。” 陈禾不置可否。 他使了障眼法,凡人瞧他不见。 两人一路跟着那个絮絮叨叨的老妇走向峡谷尽头的几栋破房子。 房屋前面插着布幡,大门敞开,旁边马圈里还拴着一些牲口,这是一家客栈,尽管陈旧了点,桌椅还是一应俱全,只是不知为何,里面空无一人。 “道长,定要为我家瞧瞧,也不知怎地,家中一日比一日败落。”驼背老妇两眼浑浊,慢吞吞的擦干净桌子,“都是那口恶井!旁人说它灵验,我看就是灾厄!” 天衍真人皱眉:“这话怎么说?” 也不知道那老妇听懂没有,只一味的唉声叹气抹眼泪:“都说这里风水不好,泄了灵气,断了福运财运,以前没有这口井的时候,我一家大小,和和美美,如今…如今只剩老身与孙儿两人残活。” “这口井有多少年头了?” 驼背老妇侧着耳朵,好像努力在听天衍真人的话,半晌才闷闷的说:“没多久,七八十年,我年轻那会,这里缺水,才有人打了口井。” “不是说这口井是求子的吗?怎么是恶井呢?” 这事是宋先生从地方志里翻出来的,陈禾听了没当回事,天衍真人方才听陈禾提起时,更没当回事,凡人愚昧,多有所求,好似有个寄托,便满足了。 他们一点也不觉得这口井下的秘密,跟凡人求子的事有何关联。 驼背老妇好像呆滞了,她晃晃脑袋,又重重的坐倒在条凳上,远处魔修已经咬牙切齿的说:“不好,这小道士竟然知道这井是求子的!真是狡猾,肯定事先来打探过。” 他们做修士太久,早就忘记凡人还有地方志这种东西。 常人未必有,云州世家陈家当然有这种书籍,陈圳出外做官,哪有不带书充样子的,一来二去,他的幕僚宋先生也沾了光。 不必来万藤县,也知晓这口井。 地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