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那姑娘要好一阵不过来,王守智到底没拆穿他。 一连几天,正康都没等来刘芳名。他急得团团转,担心刘芳名出事了。可偏偏他头还晕着,医生根本不让他出院,就是他想去刘芳名家找人都不行。 所以,他只能拜托他五叔帮他跑一趟。 王守智没想到自家大侄子这么不客气,居然指使起他这个五叔来了。不过,看这小子急赤白脸的样子,王守智到底是心软了。 下午再过来看正康的时候,王守智便把刘芳名的消息告诉他,“那姑娘跑了。听说,前几天就没回家了。”末了,他忍不住皱眉嘟哝一句,“你说这姑娘一分钱也没有,她能跑去哪呢?” 正康脸色煞白。她不是一分钱没有,她有钱啊,她身上有将近七十块钱呢。 可是七十块钱能干什么?充其量也就是养活她半年。半年后呢? 正康不禁为她担忧起来。 王守智见他面露忧色,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我听说,大城市有许多地方都招工的。她怎么也能赚到钱养活自己,你不用担心。” 正康惊诧不已,能养活自己?那他呢? 小芳不要他了吗?她不是说好了,要给他当媳妇的吗? 他急得不行,掀被就要下地,王守智一把按住了他,叱责道,“你疯啦!脑袋刚被磕了一个疤,还没长好呢,你这么快就忘了?你给我老实待着。” 正康双手抓住王守智的衣摆,哭闹着要找刘芳名,“五叔,我要去找小芳。她是我媳妇,我不能没有她。” 王守智抱着他的头,任他哭泣,“谁是你媳妇啊?你才念高一,毛还没有长齐呢。” 正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守智叹了口气道,又往他心口扎了一刀,“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她过阵子就回来了呢,她家里人又不疼她,又不可能给她钱。没钱,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正康抹着眼泪的手顿时僵住了,嘴里哭喊起来,“可她有钱呐!我的钱都给她了。”所以说,小芳不会再回来了? 也是啊,她亲爹后娘对她那么坏,她好不容易从他这骗到钱,逃出那个家,她怎么可能回来。 说不定她已经跑到大城市了,比待在刘关县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好太多了。 王守智一把推开正康,皱眉看着他,冷声道,“你爹给你的钱全给她了?”不等正康回答,他猛地一拍床,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不是傻啊?你爹辛辛苦苦一整年也挣不到七十块钱,你一眨眼就把钱全给一个小姑娘,你是读书读傻了吧?啊?” 正康看着面前这个因为愤怒而五官扭曲的五叔吓得一时间竟忘了哭。 王守智把自己的双手凑到他眼前给他看,“你看看,你五叔我这双手,下乡挖井,拿着铁锨一点一点挖井,磨了一层又一层的茧子。我这还是工人呢,你爹呢?他就是个地里抛食的老农民,他的辛苦是我的百倍千倍,你这孩子竟然这么不懂事。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吧?啊?” 他越想越激动,一想到正康为了那骗子跟人家拼命,可转身人家就把他的七十块钱给骗了,就连现在还担忧那骗子能不能活下去,这种傻逼样儿,他看着就想打。 他也真得打人了。一向斯文老实的王守智直接拿起门后的扫把就往正康腿上抽,“你个二傻子,我让你犯傻!你个瘪犊子,你连你爹都敢骗,你个白眼狼,你要养人家小姑娘,你自己去挣钱啊?你骗你的父母,你的亲奶奶,你这个小孝的玩意,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越打越气,力度越加越大,一连抽了好几十下,把正康打得嗷嗷直叫。 查房的护士听到这边有人哭喊,赶紧跑过来制止。在护士的严厉警告下,王守智不得不扔掉扫把。 等人走了,王守智开始盘问,“这些年,你在这小姑娘身上花了多少钱?” 正康抹着眼泪开始抽泣,王守智皱眉冷喝一声,“快说!” 吓得正康赶紧回了一句,“我没算过。不到一百块钱吧。”以前都是一块两块的,三年下来估计也有一百了。正康这会毁得肠子都要青了。 王守智都要被他气乐了。不到一百块钱?他真得很想再拿扫把抽人!但又怕把护士招来。自己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愣是把心里的火压下去了。 他指着正康的鼻子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你不是挺能的嘛!你不是钱多得花不完吗?我就让你知道没钱的滋味!” 说着,直接把饭盒一收,转身就走。 气极了的王守智,第二天一整天都没去给正康送饭。 至于,王守仁虽然很想去医院看儿子,可他实在太忙了。因为临近夏收,他们粮油局需要把仓库中所有的东西盘点清仓。 他根本找不到时间去看儿子。 此时,饿了一天的正康,不仅仅只是头晕眼花能够形容的。 他捂着饿得直冒酸水的肚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