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用。她不会为他所用,反倒极可能寻机给他致命一击。 他在做什么?自掘坟墓?养虎为患? 那怎么成。 于是他又生毒计,再相见时,直言不讳地说出对她身世的怀疑,末了阴恻恻地道:“说是怀疑,其实我与母妃已确信无疑。 “大婚之后,我就要监国,代替父皇处理朝政,定会如他一般,禁止任何人为景家翻案,诛杀景家余孽。 “就算他蒋云初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奇人,我也想不出,他要如何与帝王、储君一并作对。 “贺颜,你是景家余孽,是贺家软肋,更是蒋云初的负累。我掌握着贺家满门生死,你要不顾他们与我作对么?那样一来,贺师虞、贺夫人岂不是养了一条白眼儿狼?贺师虞但凡有一点儿法子,也不会同意你我的亲事。 “刺杀蒋云初的人正在途中,不日便有喜讯传来;就算不能得手,他也会知晓你的身世,明白与你再无转圜的可能,日后听闻,要么是你在东宫缠绵病榻早早香消玉殒,要么是你对我俯首帖耳极尽谄媚——你若不那样做,还是人么?为了个男人,不顾养育你多年的人的死活,还是人么?” 贺颜不语,仍陷在听闻身世后过度震惊引发的茫然。 梁王雪上加霜:“关于你的身世,我讲给了两个人听,一个聪明,置身事外;一个对你情义深重,为了我不告诉你与令堂,甘愿委身于我。” “谁?”贺颜询问,语声低哑。 “许书窈。”梁王笑容恶毒,“我在西山有一处别院,七日后的下午,她会掩人耳目前去与我私会。想让她不至于太凄惨,你便去凑个趣。凡事都一样,人多才有意思,你说是不是?”他凝住她,威胁道,“不要逞强,届时若看不到她,她父亲便会到诏狱住上一阵。” 贺颜回视着他,目光冰冷,渐至冷酷。 梁王并不在意,笑着转身离去,背影尽显春风得意。 接下来的七天,贺颜如常度日,事发当日,让一名亲信传话给许书窈:若是去西山,不但自己身败名裂,且会连累至亲入狱。 随后她做的,便是刺杀梁王。 她成功了,也失败了。 杀了那个恶棍,也赔上了自己。 值得庆幸的是,那次梁王是去做上不得台面的勾当,是以轻车简从,知情人就是那些随他一起死在她剑下的侍卫。加之贺颜在那一世从未在人前动手,谁也不知她身手高低,一段时间内没人怀疑到她;或许有人怀疑,但因朝局动荡,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不惹是非的心思,不曾提及。 再一个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身世,梁王在身死之前只想针对她,折磨折辱她,并未宣扬,也便不曾让贺夫人有所察觉。 重伤在身,贺夫人衣不解带地陪伴在侧。一次次恍然醒来,贺颜一转头,便对上母亲含泪的双眼。 她总是回以一个微笑。 贺师虞、许书窈都曾前来,贺颜都说不见。 别离已是注定,再相见不过是徒增伤怀。 贺夫人以为女儿目光中的哀伤是对贺师虞的失望,对蒋云初的思念。她只猜对了一半。 贺颜不见父亲好友,是因无从报答他们的恩情,若相见,怕是无法掩饰情绪,被母亲察觉端倪。 私下里,她吩咐贴身丫鬟告诉父亲:贺颜不孝,恩情来世再报。 贺师虞正因得了这样的话,才知女儿已明白一切,权衡之后,忍痛再没去别院扰她。 书窈亦明白,颜颜是为了自己好:那时离贺家远一些,是非便会少一些。 陆休去探病时,贺颜请母亲回避。 师徒两个好半晌相对无言。许多话,在看到对方眼神时便知不用问、不需说。 陆休轻抚着贺颜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