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生一宿未睡,全身上下几乎要被晃得散架。 待四更天他起床更衣时,她睁着贼亮的眸子,拉他衣角,问:“夫君,秋吟节的事……” 他自是一口应下。 禾生开心得钻回被里,兴奋地打滚。 她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赚得金盆满钵的那天了。 秋吟节前一日,禾生列了张清单,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花草都写了下来。 这可是王爷第一次簪花亮相,得好好筹备一番。 从头到脚,自靴子,裤袍,玉带,上襟,领口,再到最后的重头戏冠帽,她恨不得插他一身花。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临出门前,沈灏莫名有些心慌,望着对面人不怀好意的坏笑,他总觉得怪怪的。 “阿生,你拿铜镜让我瞅瞅。” 禾生早就将铜镜挪走了。以防王爷瞅了他的装扮之后不满意,她特意吩咐全府上下,不得留一块镜子。 禾生学他平时模样,双手负背,老学究一般空捋压根没有胡子的下巴,点头赞道:“此等风流气质,只天上仙人才有,夫君大可放心。” 沈灏却是一点心都放不下。 他怀疑地看了看被花遮住看不到一点纹路的袖袍,问:“阿生,你真的觉着这样好看?” 禾生斩钉截铁:“当然!” 为了让他顺顺当当地出门,禾生加了句:“王爷,但凡今天有人不夸你,晚上我任由你发落。” ……反正嘛,她已经做好赖账的准备了。 不出意外,今天是她葵水问候的第一天,有葵水护体,她一点都不担心晚上会被他□□。 沈灏呼一口气,摆出平时那副高傲的姿态,落落洒洒地,上朝去了。 ☆、83|8.8|城 今日的朝堂可谓是热闹非凡。 众人纷纷望着最前列的沈灏,被他这身满花行震得合不拢嘴。 连圣人都忍不住往他那边多看了几眼。 下了朝,沈茂跟上来,跟沈灏搭话:“二哥,你今日穿得那叫一个漂亮。” 他这说的可是真心话,平素他一向喜好鲜艳绸裳,穿得不说是花枝招展,也算是光彩夺人,形容女子衣体华裳的词搁他身上,倒是一点都不夸张。 今日却是甘拜下风。 一向不好华裳的二哥竟也穿起花朝服来,一穿还是整套的,几乎恨不得把花都铺身上了。 别的大臣以为这是时下最新的流行,散朝的路上纷纷往沈灏身上瞧。 沈灏回头淡然看了看沈茂,问:“三弟谬赞。” 沈茂又问:“这是府里嫂子搭的吧?” 沈灏斜眼瞧他,一副与你无关的模样。 沈茂的色,可是全望京出了名的。加上之前沈茂有意拦住禾生的车队,沈灏下意识警觉起来。 沈茂看出他的心思,得,都已经成亲的人了,还担心别人惦记么? 那小娘子生得虽是好看,但他不好少妇那一口。 好的,另有人在。 沈茂一路跟着,腆着脸和他说话,沈灏没什么与他说话的兴致,懒懒地挑几句回,也就算是尽了礼数。 过了宫道廊角,前面就是官轿。沈茂忽地问:“二哥,梅中书家的长女梅秾枝,你可认识?” 沈灏皱眉,道:“你问这个作甚?” 沈茂袖子一卷,双手负在脑后,“父皇好像想将她指给我。” 他虽说着话,眼睛轻飘飘地往沈灏那边瞄,似是有意观察他的神情变化。 梅家是德妃娘家,他二哥从小与梅中书这个舅舅亲近,从小更是时常往梅府跑,梅中书的长女更是与其青梅竹马,自小一块长大的。 虽不知为何二哥没有娶她,但梅秾枝的情意,全望京的人都知道。 现如今梅秾枝已年近二十,却仍旧没有出嫁的意愿。 说的好听点,是对沈灏情有独钟,说的不好听,就是单相思。 虽是如此,他倒还真想看看,沈灏对此,会有何反应。 果不其然,沈灏敛了眉,一股淡淡的忧愁涌上眸里。 为的,却不是梅秾枝要嫁人的事,而是圣人此举背后的意义。 纵观朝政,因着太子的事,之前已被牵连一部分官员,圣人似是有意拔除太子的人,一拨拨地换了官员。 这其中,有一部分借此上位的官员,竟是沈茂所荐。 沈灏很快恢复平日面无表情的模样,扫了眼沈茂,道:“若父皇真有此意,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