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什么啊?”她凑上前去,小声问。 詹台笑笑,靠近她的脑袋,嘴唇贴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熏红了她白皙的脸庞:“也没什么,就是做了个交易。” “黄河鲤鱼穿行黄河,自甘陕一路往东,穿过晋豫鲁多地,溯溪游水,清淤穿泥皆不在话下。师父当年听闻龙城柳巷有一只成了精的黄河鲤鱼,呃,十分好奇。”他轻咳了一声。 地下躺平的鲤鱼精险些一跃而起,气得连声音都变了调:“陆家小儿空口白牙,讲话要凭良心!你那黑心师父哪里是好奇,黄河鲤鱼能穿泥沙,你那黑心师父看中了泥沙淤泥中不见天日的古董宝贝,分明是要捉了我去替他寻宝。” 詹台脸上一赧。他自己出身不好,师父和哥哥都是恶人中的恶人,以前一贯躺平任嘲,任谁说起旧事不过嘿嘿一笑毫不介怀。可此时在爱人面前,却偏生有了自己丢份伤自尊的感觉,恨不得一刀下去灭了这鲤鱼精的口。 他抬眼偷偷瞥方岚,发觉她面色如常,才微微松一口气,坦然道:“我们来了之后才发觉这道上出了名的黄河大仙鲤鱼精,原是一只不入流的赤眼虹鳟,骗人的。” 詹台伸手戳了戳那鲤鱼精被方岚拔去鱼鳞之后裸露的嫩皮:“喏,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 他们师徒三人和鲤鱼精大战一场,谁也没胜过谁,反倒因为情急之下詹台祭出白骨梨埙破阵,反倒被这鲤鱼精看穿了身份。 “阴山十方!”鲤鱼精极为忌惮白骨梨埙,一眼便认出詹台的法器,望向他们师徒三人的眼神藏了深意。 “师父当即下了杀手,可是当年我气虚力弱,白骨梨埙吹不出力道,何况当日只道它是黄河鲤鱼,准备不足,并未取来白头鹮鹳,交战之中很是吃亏。”詹台将手中白色的长羽拿出,晃了一晃。鲤鱼精面色铁青,看着白头鹮鹳,久久不语。 “师父年迈,哥哥天赋又很是一般,我们三人一鱼僵持一天一夜难分胜负,之后终于立下盟约。赤眼虹鳟对我师徒三人的身份缄口不言,而我三人放他一马,永生不复相见。”詹台说。 阴山十方,怀璧其罪。他们三人隐姓埋名多年,险些坏在一只赤眼虹鳟身上。 鲤鱼精愤愤道:“我早该知道你们不讲信用…如今你已长成,道法功力再非我这一只小鱼能匹敌。如今违背誓约来我铺中,可是为了取我性命,杀人灭口?” 詹台微微一笑,嘴唇轻启:“今天来你铺中,不为取你性命。” “想请你帮忙,找个人。” 老林失踪之前最后一次联系宋书明,曾经提到他在太原办事。 林愫自幼被老林当做掌中之宝般疼宠,她嫁给宋书明已经多年,老林却至今仍对宋书明吹胡子瞪眼,十分看不惯。 宋书明在老林面前便如同耗子见了猫,此时出于好奇,大着胆子询问老林是否有何棘手之事需要他帮忙。 老林冷哼一声,沉默半晌,才终于开口道:“无妨,你只照顾好林愫便可。” 他抬起头,沟壑纵深的脸上露出十分严肃的表情:“待她生产之前,我会赶回来。” 宋书明心里一惊。林愫此胎怀相不佳,自有孕始,他便三番五次请老林前来陪伴。可是老林如今话中意思,竟是要等到林愫生产,他才会回来? 宋书明心里狐疑,却因老林积威,不敢问出口,只默默将此事记在心中。后来网上那三章有关他们的故事发出,宋书明第一时间再联系老林,却发现他已失踪多日。 他一边和詹台查断手碎尸案,一边拜托太原同事帮忙调查老林下落,两个多星期来,却一丝线索也无。 鲤鱼精听詹台说完事情经过,沉默片刻,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找人这事,本来就是你们的强项,问米求神算卜,哪个不行?” 詹台冷哼一声:“问米算卜,那找的就是死人了。我们如今要找的,是道法高深的活人。” 他审视地看着鲤鱼精,沉声问道:“你在柳巷中之中,消息格外灵通。难道到此时,都不知道我说的高人老林,是哪一位吗?” 鲤鱼精连连摇头:“老身真的没有听说过。陆家小儿既然只为找人,老身何必瞒你?举手之劳,据实以告,早日将你这瘟神送走,我岂不是更轻松?” “也罢,我直说吧。”詹台淡淡说,“我要你幻化真身下汾河,沿着河流水系挨个找,将龙城之内看得见水的地方,都给我找个遍。” 方岚悚然心惊。 连鲤鱼精也大吃一惊,怀疑道:“你刚刚才说要找一个道法高深的活人,怎么不在岸上找,偏生要往水里去找?你这高人,莫非跟我一样也是只鱼精不成?” 詹台脸色丝毫不变,继续说:“不说汾河和晋阳湖,就算是龙潭公园、迎泽公园里面的小湖泊,也不要放过。”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见已经将近十点,伸手将方岚揽在身边,对鲤鱼精说:“今天便罢了,明天下午五点,我在你这店中等你。”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