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薛翃康妃的失势与否,无关紧要,但是夏家是能够跟太后颜家抗衡的人,所以就算康妃倒下,薛翃也得让康妃跟夏家明白他们真正的敌人是谁。 正在这时,雪台宫的大门给推开,从外又匆匆走进几个打伞的人。 为首的一个,大脸盘,小眼睛,眼神冷飕飕地,正是太监田丰。 田丰上前给康妃行礼,阴阳怪气地说道:“娘娘恕罪,奴婢奉命,要将娘娘身边伺候的几个人带去慎刑司审讯。” 康妃道:“是因为冷宫死的那个人吗?” 田丰笑道:“娘娘的消息果然灵通,已经知道了吗?不错,正是因为冷宫里的那个人。” 康妃盯着田丰:“皇上是怀疑本宫了?” 田丰道:“奴婢可不敢乱说,只是皇上交代了让奴婢审讯而已。” 康妃缓缓吁了口气,回头叫了心腹的宫女过来,吩咐了几句。 田丰便上前跟雪台宫的人交接,将素日很得力的几个近身的太监,宫女,嬷嬷尽数点了名,足有十几个人,命手下像是驱赶猪羊一般带了出门。 薛翃在旁边看着,见康妃自始至终倒是保持着镇定。 这自然是方才那番话起了效果,不然的话,以康妃的性子,此刻自然会呼天抢地先大闹起来。 田丰见康妃如此冷静,却也觉着意外,临行看向薛翃:“仙长是来给娘娘看病的?可是要走?” 薛翃道:“正是要走了。” 回头向着康妃打了个稽首:“请娘娘保重玉体。” 康妃这才出声:“多谢你今日特来给本宫看诊,不管如何,本宫承情了。” 听了这般口吻,对上康妃的眼神,薛翃确认她已经明白。 来的时候,是有专人给田丰打伞,可此刻田丰却亲自提了一把伞打开,替薛翃撑着,又殷勤地叮嘱:“地上滑,仙长留神脚下。” 这一行人离开了雪台宫,身后,雪台宫沉重的宫门重又关了起来。 田丰盯着看了眼,才笑道:“大风大雨的,仙长何必亲自跑这一趟。看她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薛翃道:“田公公如此,不怕得罪了夏太师吗?” 田丰苦笑道:“奴婢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儿,上回杖毙王嬷嬷,还是奴婢进养心殿回禀万岁爷的,那会儿夏太师就在场呢,看他的脸色,只怕要生吃了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怪就怪这康妃娘娘,不知天高地厚地对您动手,别说是皇上,连奴婢也气的很呢。”最后两句,声音里透出谄媚之意。 薛翃扫向前方:从雪台宫押出来的那些人都在前头,风雨之中,有人忍不住哽咽出声。 薛翃垂眸:“田公公,之前万岁跟我提到冷宫里那位贵人的血书,说康妃娘娘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不知是怎么样?” 田丰起初自然是敌视薛翃的,但直到现在,只怕是真正的蠢人才不知道皇帝对这位女冠子的宠爱,先前有个丽嫔,如今又有个康妃,田丰自然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假如是别人问出这话,田丰只怕立刻要啐一口,但听薛翃这般问,便一五一十偷偷说了。道:“明知道皇上因为昔日端妃行刺的缘故忌讳鹿肉,却撺掇张贵人进献,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天底下还是有报应的。” 薛翃说道:“端妃的事我就算远在千里之外,也有所耳闻,当时只不肯相信,难道是真的?好好的为何要行刺万岁?” 田丰道:“这、这谁又知道呢?兴许是活的不耐烦了吧”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