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娆听提香这么一说,点了点头,说道:“提香,你也累了一天了,快些去歇息吧。我晚上应该没事找你的。” “无事。”提香笑道,“提香眠浅,姑娘有事只要叫一声,我便过来了。” “嗯。”崔娆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提香替她掖好被子,这才轻轻起了身,将桌上的灯油吹熄,然后悄悄出了帐去。 崔娆躺在床上,却是毫无睡意。一闭上眼,脑海中全是今日清早看见谢浔与乐陵郡主在柳树下相会的情景,心里忍不住又酸又涩。就在不久前,他还亲过自己,还借崔栉的手给自己送层层酥,可一转眼,他又有了美貌佳人,便将自己抛在脑后。 想到这里,她苦涩一笑。是啊,乐陵郡主长得比自己好,家世比自己好,性情也比自己好,是男子,皆会择她吧?这样的结局,自己不是早就知晓了吗?何必还要乱了心神呢?崔娆,这一世,你不是只求母亲平安康泰,阿栉能出人头地便心满意足了吗?你还想求什么? 夜色清冷,心更冷。 正在她暗自神伤之时,突然,她听见营帐的帘子“唰”地响了一声,似乎被人掀了起来,接着一阵风透进来,随即又“唰”的一声音,帘子好像被放了下来。 “是提香?”崔娆问道,“你回来有事?” 但她却没有听到回音。提香不可能不回自己呀? 难道先前是自己听错了?不可能呀,刚刚那声响,不像风将帘子吹开的。 她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在这屋子里,除了她自己,她清清楚楚听见,还有另一个人轻轻的呼吸声。 这屋中有人! 她一惊,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抬眼向门前望去。 帐中虽然一片漆黑,但借着天上淡淡的月光,她仍然看见清楚地看见门前站着一个人。 此人身形高大,绝对不会是提香或蔡静蕴主仆。 这人一看便是个男子。 这边住的全是女子,自己帐中怎么会无缘无故进了一个男子? 难道,他是歹人? 一想到这里,崔娆心中大骇。 可又一想,这营帐在春蒐队伍的中间,四周皆有重兵把守,怎么会有歹人混进? 可他若不是歹人,又会是什么人呢? 看着那身影定定地站在门前,崔娆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觉得他两只眼睛在黑夜中闪出幽光,就像豹子看见猎物一般。她心里一紧,大着胆子问道:“谁人在那里?” 那人影没有说话。 “不管你是谁,我劝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崔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皇帝圣驾在此,外面兵卒众多,我若是大叫起来,到时你插翅也难飞了!” 话说完,那人却还是站着没动。 见此,崔娆心中一凛。 她害怕会激怒他,也不敢随意大叫,便死死地盯着他,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两人就这般对峙着。 待了片刻,那人竟然慢慢向自己走过来。 崔娆见此情形,大惊失色道:“你,你想要作甚!” 那人没说话,帐子不太,眼看他便要走到床边。 崔娆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深吸一口气,便扯开喉咙大叫:“来……” 那人似乎已经知道崔娆要大叫,快步一前,一下将她扑到,用身子紧紧压制住她,右手紧紧捂住她的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