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点头,说:“是。与未人发生冲突的是张大奶奶新进门不久的弟媳妇的娘家妹子,保定府秦家的闺女。后来媳妇仔细查了才知道,原来秦家不忿世子爷搅了秦家大爷的差事,怀恨于心,故意指使秦氏姐妹与未人冲突,想拿捏世子爷。” 武夫人眉头皱得更深了,“居然还有这种事。那这林氏这时候登咱们家又有什么目的?” 应该是来赔礼的,或是打探消息的,徐璐含糊地道:“这个媳妇也不知道。不过见了张大奶奶的人不就知道了?” 张大奶奶的婆子被带了进来,向武夫人和徐璐磕了头道:“……我们家大奶奶听说贵府大爷即将满周岁,特地差奴婢来给大爷送周岁礼。不成敬意,还请夫人少夫人笑纳。” 三镶金的黑漆长盒子里,躺着两枚赤澄澄金手圈,上头挂着两颗铃铛。一枚赤金项圈,一枚雕佛的玉佩。另外还有一枚拇指宽的木牌,木牌上刻着观音像,观音慈眉善目,手持玉瓶,瓶口那一滴欲滴未滴的水珠刻得极为传神,让人恨不得伸手去捧。 这块木牌打磨光滑,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最难得的是,小孩子戴在身上,既不显身份,又不至于让人轻瞧。非常适合小孩子佩戴。 徐璐唯独瞧中了这块木牌。 那婆子见徐璐收了礼,脸上露出松口气的笑容,又像拉家常似地与武夫人说着话,“原本我们家大奶奶想亲自过来一趟的,耐何夫人身体不适,大奶奶要侍疾,又还要管事庶务,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只好让奴才来跑这一趟了,怠慢之处,还望夫人少夫人涵涵。” 武夫人就说:“你们大奶奶是张家长媳妇,主持中馈孝敬婆母自是她的份内事,掌管一家庶务确实繁忙,也亏得二奶奶已进了门,你们大奶奶也有了个帮手,想必以后会松泛些。” 这婆子却面露苦笑:“我们大奶奶也是如此想的,只是二奶奶娘家务事实在太多,上个月回去参加了秦三爷的婚礼,半月前又还回娘家参加了秦家老太太的寿席,昨儿个,秦家太太又生病了,特地派了人来通知二奶奶。二奶奶是个孝顺的,二话不说就收拾了行礼回去探望了。所以家里的事儿,仍是我们大奶奶在忙。” 出嫁了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哪有经常往娘家跑的?保定离京城虽不远,可也有一段距离,这么一来一回的,也要耽搁几天。张夫人心里怕也是不喜吧。 秦氏再是低嫁,也不至于如此随心如欲吧? 但徐璐却对武夫人说:“好羡慕张家二奶奶,张夫人真是个难得的好婆婆。” 武夫人就笑骂她:“怎么,变相说我苛刻你不是?” 徐璐赶紧说:“哪有,娘您也是个好婆母呀,与张夫人一样呢。张二奶奶和我一样,真有福气。” 武夫人就笑了起来,指着徐璐对凌芸道:“你这个弟妹嘴儿可甜得很,可我偏就爱吃她这一套,你也得学着点。” 凌芸抿唇笑了起来。 而张大奶奶的婆子则笑着解释:“侯夫人是真心疼爱少夫人的,我们家夫人也是呢。一听说亲家太太病了,二话不说就让二奶奶回娘家看望亲爱太太,还特地把二奶奶的所有陪嫁都一道谴了去服侍二奶奶。还对二奶奶说,不用担心家里,尽心服侍长辈要紧。” 那婆子特地把“所有”二字咬得极重。 媳妇回娘家也是常有的事,但身为婆母却把媳妇的所有陪嫁都一道谴走,这可就说明了问题。 或许,这才是张大奶奶派人前来送礼的真正目的。 让凌家知道,他们已经知道秦氏做的好事,立即把秦氏送走,表明张家的立场? 晚上徐璐就把秦氏被张家送回娘家的事儿告诉了凌峰。 徐璐问他:“该不会是秦家已经知道王家荆家都是因为秦氏的缘故吧?” “十有八九是了。”凌峰笑道,“我对付王家荆家的原由,也没有刻意瞒着。他们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徐璐也是这么认为的,又笑着说说:“王家荆家知道真相后,不知要如何恨秦家呢。” 人性就是如此的复杂奇怪。 大多数人被强权整治了,他们不敢去埋怨强权,只会埋怨害他们被强权整的人。 凌峰也正是摸准了这些人的心思,所以收拾王荆两家,毫不手软,也毫无顾忌。 “如今秦王荆三家想必吃了秦氏她的心都有了吧。”一想到秦氏被婆家娘家共同埋怨嫌弃的画面,徐璐就通体舒泰。 自从弟弟被秦氏姐妹欺负后,徐璐就一直憋着口气。如今总算出气了,说不出的高兴。 她抱着凌峰的手臂,温声道:“也还要多亏了爷替我出气。” 凌峰很是享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