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过去不会挑抬扛摔,庄良从武,又是次子,想来受婆母搓磨的机会较少。而武将没有文人那么多弯弯绕绕,也没有文人的迂腐清高,但武人大多粗俗无礼,徐璐有些拿不定主意,表示抽了空瞧瞧也好。 路玲玲说:“人我也是见过的,挺精壮的小伙子,长相虽普通了些,不过胜在人老实稳重。武艺不俗,吃得苦耐得劳,早在两年前就天天拽着我家那位给他说亲。必要良家子,因他是家中老二,妻子必得品性温和,拔尖要强的可不能要。我觉得,琳妹妹倒是挺符合的。就是……就是……” 就是徐琳面容普通了些,身材也比较胖。看着田氏如今五大三粗的模样,就可以想像二十年后徐琳的模样了。哪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 徐璐微笑着说:“没事儿,先见见面也好。成与不成,到时候再说罢。” 黄氏离得很近,自然听到了徐璐她们的对话,很是羡慕,这年头,有个好表哥还比不上人家有个好姐姐呢。看着与客人谈笑风生的徐璐,黄氏又暗自一叹,可惜了,大好的天梯递到眼前,却让家中那几位目光短浅的给断送了。 私下里,黄氏把自己的羡慕说了出来,一来好生警醒这几个目光短浅又爱拿捏作耗的女人,二来也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只是乔老太太却不以为然地说:“徐氏那妹子要出身没出身,要容貌没容貌,稍微讲究些的人家,谁会要?这样的出身条件,也就只能配那些粗鄙的武夫罢了。” 胡氏没怎么说话,她尽管不怎么开腔,但依然是认同婆母的话的。 黄氏笑着说:“可人家到底也是官家千金,姐姐是侯府少夫人,兄弟也在读书,只要用心经营,靠着安国侯府,徐家将来出人头地,未为不可。” 乔老太太鄙夷地道:“靠裙带关系起家,又能走多远?” 黄色心中腹诽,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的,“老太太,这世上,最牢靠的便是裙带关系了。”你总是说别人走裙带关系,殊不知,你眼下不也是如此?五十步还笑一百步。 尽管乔老太太不愿承认,但她心目中比不得自己孙女尊贵的徐氏,人家却是堂堂的侯府少夫人,与帝都最有身份地位的官夫人谈笑风生,平起平座。而自己的孙女,生得好看,容貌性情都是上上之选,经过她努力推销,虽有人问,但也只是问问罢了。心头有些着急了,凌家请来了这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贵妇人,怎么就没一个瞧中自己孙女呢? 乔老太太带着五分不平五分奇怪的心情,悄悄问武夫人,“侄媳妇,你看咱们家三妹,容貌身份应该是不差的吧?” 武夫人知道她要说什么,实际上,她已从客人们脸上疏离敷衍的笑容找到答案了,她笑了笑说:“三妹确是不差的,以她父亲的官位,自然不愁嫁。但姑母有所不知,如今帝都的富贵人家,眼睛可挑了。人人都想挑个出身高门还要带足够嫁妆的媳妇,喏,我姐姐,她两个女儿都是低嫁,却一人陪嫁了三万两银子的嫁妆。我娘家侄儿娶嫡长媳妇,娶得也是侯府千金,杨家也是陪嫁了五万两的嫁妆。如今这些高门大户娶亲呀,全都向钱看齐了。人品相貌倒是其次,官媒一登门,张嘴就问,你会给闺女多少陪嫁?若是嫁妆少于一万两银子的,官媒扭头就走。也就只能介绍个低门户的。”她看了脸色惊疑不定的乔老太太,又低声说:“那个钟氏,她是天津卫平阳侯府的二房嫡长女,嫁了帝都新贵的燕家大爷。双方倒也是门当户对,日子过得倒是舒服。那个与徐氏坐在一起的,是燕家五奶奶小连氏,你别看她表面风光,实际上因是高嫁,在夫家头都抬不起来,在婆家可受搓磨了。拼了老命生下的嫡子,差点还让婆母抢走。若非有钟氏帮衬着,加上她姐姐后来成为护国侯夫人,这才过起了好日子,不然,估计坟头都长草了。” 乔老太太目光闪烁,惊疑不定。她明白武夫人的意思,这是在劝她不要总是想嫁高门,高门不好进呢。要把眼光放低些。 只是她辛苦养出来的孙女,容貌都是拔尖的,本来就是用来攀龙附凤的,若是平嫁或低嫁,又有什么意义呢?也着实浪费乔家花费在她身上的巨大付出。 武夫人不愿一心钻营的乔老太太破坏了客人们看戏的大好心情,也不再陪着乔老太太,坐到客人堆里与客人说笑去了。 朝阳公主可没功夫听戏,因为她想听的戏,还在徐璐这儿呢。徐璐知道她的心思,神秘一笑,在她耳边简单说了几句。朝阳公主乐了,与她咬着耳朵:“那依你看,顾小姐能嫁进沈家么?” 二人挨得极近,几乎头碰头了,徐璐捂唇轻声道:“听我家世子爷说,沈阁老这阵子下了朝都去苑平呢。大前天,还找了理由去顾三家中喝酒呢。昨儿个还去了苑平的凌云寺上香散心,又巧遇了前去上香许愿的顾小姐呢。” 朝阳公主乐了起来,“大老远的居然跑去苑平上香,司马昭之心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