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这里捐钱了。”边明用的是肯定句。 肖耿和:“没有。” 给兴山孤儿院捐款的事,没必要不留名,肖耿和既然否认了,就真不是他捐的。 边明若有所思后,眸光清明起来。 肖耿和目光没从他脸上挪开过,“想到什么了?” 边明淡淡看他一眼,毫无情绪,越过他朝里走。 肖耿和神色意味不明,抬腿跟上。 边明细细观察着翻修过的大楼,很多他们生活过的痕迹被抹去,这在所难免。 不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东西,终究抵不过时间的侵蚀,永不褪色的只有回忆。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都被清理。 边明来到运动场地,范围不大,靠边的树下吊着一个崭新的秋千,这也修整过了。 “那秋千是院长以前送我的生日礼物,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来这里。” 肖耿和单手插兜,看着几个孩子争抢着荡秋千,“但你很少来。” 边明勾唇,走到庭院,花园边挂着一个没关门的空鸟笼,鸟笼蒙上擦不净的年月感,没想到院长还留着。 “我们捡到过一只绿头鹦鹉,院长给我们编了个鸟笼。后来妙妙喂食,忘关笼门,鸟飞了,她哭了整整两天,你猜我们是怎么哄好她的。” 肖耿和:“把笼门开着,鸟总会飞回来的。” 边明:“你知道的挺多。” 肖耿和跟着他,又来到后院,白色的水泥墙上坑坑洼洼,不用边明解释,他主动道:“心愿墙。” 边明似笑非笑,眼神却疏离的很,“你知道的挺多,还从院长那儿打探到什么了?” 肖耿和上前几步,头也不回道:“这些不是院长告诉我的。” 边明讽刺道:“难不成你想说,这些都是你瞎蒙的?” 在这所孤儿院的经历构成了“边明”这个个体,他珍藏着童年的记忆,美好的、不堪的、难于宣之于口的,全部锁在盒子里。 如果他愿意,会主动打开盒子,跟旁人分享; 同理,他不愿意的话,任何试图打探秘密的人,都要做好被攻击的准备。 肖耿和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心愿墙。 无数稚嫩的字体,有的写“想要父母”之类的话,有的画了一栋房子,有的画了一家三口的火柴人……孤儿院的孩子们,心愿大都趋于一个意思:想要一个家、想要父母。 “你与世无争,是因为做好了随时抽身的准备;你把人生规划到了死后,是因为这里没有留念到能让你打破自我桎梏的东西;你不想被收养,真的是习惯了自我独立的生活?” 肖耿和细细看着每一个稚嫩的心愿,话语却是猝了毒的匕首,“其实你只是在害怕,害怕被再度抛弃的可能性,让你拒绝接受新的开始。你觉得既然有‘万一’的话,索性不要‘开始’的好,没有‘开始’,就不会遍体鳞伤。” “边明,我比你想象的要了解你。” “了解我?”边明脸上是说不出的嘲讽,缓缓走到肖耿和身边,偏头问他:“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肖耿和同他对视着,像是要看进他的心底,“你在想让我闭嘴,哪怕用撕咬的方式,只要能让我忘记这些,哪怕只有这一瞬间。”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