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羡缓缓蹲下,将吃食扣进小木碗里,见小家伙吃得欢快了,才起身将手里的空碗随手搁在一旁的桌子上。 岑伯领着两个小厮搬了一些小东西进来,是给狗狗睡觉吃饭玩耍的小玩意,一一安置好了,岑伯才走过来对温羡道,「大人,这小不点养在这里会不会扰到大人,不如老奴在外院另外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小不点就是温羡给胖团子起的名字了,他当时并没有想到那瘦瘦小小仿佛一掌就可以握住小奶狗会吃成这么胖的一团。 对于岑伯的提议,温羡摆了摆手,反而问起他这半个多月里信陵城里发生的事情来。 岑伯捡着一些要紧的提了,例如宋仁的嫡孙宋戈酒后失德强占了一良家姑娘,酒醒后不认账不提反而失手误伤人命最后闹大了传进了云惠帝的耳中惹了圣怒,最后亏得宋仁和定国公温恢的斡旋才保住了小命被革职杖刑收押;又例如衡阳王殿下屡进良策解了圣忧,近来风头愈盛,惹得太子一派不快,朝中渐渐独出了衡阳王的派系…说到最后,岑伯又有些犹豫地将采选一事提了,「元宵后的采选,颜四姑娘的名字也被人报了上去。」敏锐地感受到周身的空气稍稍冷凝了些许,岑伯连忙将自己前些日子打听来的消息一并都说了,「老奴托人从宫中打听来的消息说,这其中是淑妃娘娘的意思,还据说太子继妃还打算从颜家挑一位姑娘出来。」 话才一说完,岑伯就看见自家主子的脸瞬时沉了下来,原本在一旁埋头苦吃的小不点似乎也察觉到自家主人的心情晴转阴了,拖着自己的小木碗悄咪咪地往一旁挪了挪。 自从上一回温羡拜访武安侯之后,岑伯心里便把隔壁府上的颜姑娘当成了未来的女主子,突然出了采选这么个茬子以后,他无疑是除了颜桁与苏氏以外最着急的一个人。 他好容易盼到温羡动一回心,总不能就这样教人轻易扼杀了去。 在温羡不在信陵的这些日子里,岑伯前前后后也琢磨了不少法子,这会儿便道︰「其实这些年淑妃娘娘待大人也算亲厚,大人的心思,老奴省得,武安侯和武安侯夫人知道,可淑妃娘娘不知,大人不如提一句,想来娘娘也会从中周旋的。」 岑伯从前是定国公府的下人,知道这淑妃未出阁时与先夫人小宋氏姑嫂关系亲厚,心里琢磨着她该念着些旧情的。 温羡只冷笑了一声,与岑伯道,「想来她也是一般算计。」 他与武安侯府走得近,几次出手救下颜姝的事,都是瞒不过有心人的。颜桁等人或许不知小姑娘未及笄便入了采选是个什么缘故,他心里可是明白得很。 有些人,不管过了多久,使出来的招数都是一般无二。 现在跟淑妃提一句,一切自然很好解决,可他就担了她的情。淑妃心里打着拉拢人心的算盘,他可不愿意上太子的那条船。 举步走到院子里,温羡负手而立,目光落在轻轻摇曳的竹林方向,半晌才勾唇展眉。 在爆竹声中,旧的一岁过去,转眼便过了元宵,到了一月廿二这日,信陵城中各府的应征女子便坐了小轿进宫,入住专门供才选秀女安置的兰苑。 颜姝与颜妙、颜嫣还有梁漱月四人同住一间屋子,见宫里随随便便一间秀女住的屋子都陈设精致无比,颜妙掩不住惊讶,感叹道,「这皇宫果然与别处不一样。」从前看话本子里描述得那么极尽奢华,她还都当是夸张之言,如今亲眼瞧了,才觉得话本子里说得着实比不得这里的一二。 颜嫣坐在那儿喝着茶,见她如此,便嗤笑了一声,打趣道︰「既如此,这三天你就好好地表现,不论挣个王妃还是什么的,以后可不就常来这宫里了?」 「别介,我可不要。」颜妙听了直摆手,「我就图一新鲜热闹,挨过了这三天好家里去呢。」 说着她又凑到颜姝的身边,见她正提笔练着字,不由纳罕,道︰「阿姝,这都在宫里了你还这么淡定,我听我娘说,你这次的采选可大有文章,你就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