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马,相距数米,先后步入谷中。 寒风凛冽,刮过耳边,似怪兽咆哮。 大雪被峭壁遮挡,朔风却愈发猛烈。盘旋着冲入谷口,像是锋利的刀子。 杨瓒握紧缰绳,紧了紧斗篷。 行至五十米,发现风力忽然减小。再行百米,竟是只闻风声,不见雪影。 山谷内外,活似两个世界。 “驾!” 探路的卫卒折返,确定前方没有危险,两人对视一眼,当即下令,“速行!” 骑兵扬起马鞭,步卒加快脚步,轰隆隆的声音在山谷回响。 不到两刻,五百人穿过风口,走到山谷尽头。 崖上,赵横举起长旗,用力挥动。 第二批卫军进入谷中。 一刻钟后,是运粮的大车,最后是三百步卒。 待所有人安全行出,赵横等人自悬崖爬下,拍掉身上碎雪,用力跺脚,再次飞身上马,往前方探路。 千人行军,沿路留下脚印辙痕,绵延数里,方被大雪掩埋。 杨瓒坐在马背,几乎要被冻僵。始终坚持着,没有换乘马车。 两盏茶的时间,探路的护卫折返,脸色凝重,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前方有村落,疑被贼寇洗劫。” 什么?! 杨瓒脸色雪白,脑中闪过最坏的念头。 此处已近密云,难道仍是慢了一步? “佥宪,”赵榆道,“这股鞑靼未必是从密云而来。” “不是密云?” “只是猜测。”赵榆翻身下马,以长刀在雪地勾画,很快绘出一副简单舆图。 “此处是密云,此处为怀柔。如我所料没错,这支鞑靼九成是探路的游骑,极可能是冲破慕田峪,绕过怀柔,潜行而来。” “怀柔?” 杨瓒凝眸,不得不感叹,赵佥事堪比行走的舆图。 假使这支游骑自怀柔而来,未必能证明密云无事。但若置之不理,继续赶往镇虏营,一旦被鞑靼寻到空隙,袭扰营州,祸患必定不小。 “怎么办?” 杨瓒拿不定主意。 这不是在图上推演,也不是朝堂论战。他的一句话,将决定千人生死。 所谓穿越客就能运筹帷幄,纵横捭阖,当真是笑话! 实在想不出办法,杨瓒皱眉,看向赵榆。 “赵总戎以为如何?” 赵榆嘴角抖了抖,他只是副总兵,称不上总戎。 杨监军正色表示,什么副不副,就是总戎! 比脸皮厚度,赵榆败局。 “以本官之见,可分兵增援怀柔,余下往镇虏营。” “分兵?” “分兵。” 握了握拳,杨瓒咬牙,好,分兵就分兵! 事到如今,除了分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当下点出步卒五百,骑兵两百,由才指挥使两子率领,增援怀柔。这一决定看似仓促,实成一支奇兵,阴差阳错,正中进犯之敌七寸。 只不过,战事情况尚未明朗,无论鞑靼还是边军,均无人知晓。 两日后,谢丕顾晣臣率近两千人,先抵镇虏营。 比起杨瓒,谢状元和顾榜眼的手段更为干脆,两人合力,一顿巴掌扇下去,营州中屯卫上下,一个赛一个老实。 调兵,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没有虎符,没关系! 天子手谕,两位监军,一名监枪官当面,万事好商量。 杨瓒和赵榆只调军卫,谢丕顾晣臣连贴户都没放过。 待到镇虏营汇合,杨御史蓦然发现,比起正儿八经的古人,他当真还有得学。 与此同时,顾卿日夜兼程,抵达京城。 至北镇抚司复命,到有司交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