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王岳、掌印戴义,见面都得弯腰。 可惜人走茶凉。 傅公公人刚没,傅容就被挤来南京。 说得好听,国朝开立之地,镇守之职不容轻忽,需得老成持重之辈。实际上,不过是司礼监容不下他! 他可是傅公公的干亲,论资排辈,宁瑾陈宽及不上,王岳也差了几分,但和戴义换换位置,没人能挑出理来。 只可惜…… 傅容摇摇头,世事难买早知道。 没能狠下心,棋差一招,怨不得谁。 怪只怪自视甚高,以为有傅公公的荫庇,就能顺风顺水。到头来阴沟里翻船,被扔到南边养老,苦果只能自己吞。 在南京多年,傅容面上笑呵呵,像个弥勒佛,实则憋了一肚子怨气。 顾卿此次前来,让傅容看到了机会。 搭上顾家的船,未必能马上调回神京,好处却是一定不少。 至少,和顾家有几分交情的勋贵功臣,往后再见,总要给他几分颜面。不会再如之前一般,探查个消息都要束手束脚。 心下打定主意,傅容对顾卿更多几分客气。将人请进正厅,令长随奉茶。 稍作寒暄,便不再废话,直接询问来意。 “只要咱家能做到,长安伯尽管开口,咱家必不会推辞。” 顾卿放下茶盏,道:“傅公公高义。” “岂敢。” “如此,顾某便不再客套。” “正该如此。” “在下欲至南京刑部大牢,提审一名人犯,可请傅公公帮忙?” 南京刑部大牢,提审人犯? 傅容笑容微僵,这还真不客套。 “敢问伯爷,想提哪名人犯?” “南京户科给事中,戴铣。” “这……” 犹豫片刻,傅容苦笑道:“这事可不好办。” “为何?” “戴铣被人告发,私通海盗。应天府的差役搜查其家,搜出白银千两。更有一封密信,落款是海匪谢十六。证据确凿,当日就押入刑部大牢,除三司,任何人不得见。” “谢十六?” “此人本名谢紘,化名谢石棋,以商人做隐蔽,是江浙福建一带有名的海贼。同其他五人一起,奉悍匪许光头为头目,横行海上,拦截商船,祸害沿海百姓,无恶不作。” 和谢十六扯上关系,甭说是一个给事中,便是南京六部尚书,都要丢官送命。 “此事确实?” “真也好,假也罢,戴铣必死。”傅容道,“想将他提出大牢,实是无法。” “真没办法?” “不怕伯爷笑话,咱家在南京实在是说不上话。如果伯爷真要见他,咱家倒是可以为伯爷另指一条路。” “傅公公请讲。” “魏国公。” 顾卿垂下眼眸,神情莫测。 傅容压低声音,道:“南直隶的水太深,旁人搀和进来,未必得好。魏国公则不然,跺跺脚,金陵都要抖三抖。他发话,刑部定要给面子。如果伯爷信得过咱家,咱家这就遣人往魏国公府送信。” “魏国公会帮忙?” 傅容眯眼,笑得像尊弥勒佛。 “高凤翔那老小子从扬州回京,想必去过扬州镇守太监府。” 顾卿点头。 “伯爷可是当面见过?” “见过。” 没有什么好隐瞒,顾卿回答得干脆。 “既见过高凤翔,伯爷应知,咱家手里握着不少好东西。南直隶的勋贵功臣,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咱家这里留过名。” “魏国公亦然?” “魏国公持身刚正,国公府的右长史却是贪心不足。半年前,联合恶绅,霸占民田五六百亩。更胆大包天,瞒骗过魏国公夫人,挂在国公府功臣田内。” “此事魏国公可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