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法详细解释,也不好解释。 杨瓒只能含糊应对,一切等见到顾卿再论。 坐在车厢里,抱着手炉,酒意渐渐涌上,杨瓒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马车停在诏狱门前,顾卿得人通禀,亲自迎出,却发现车内无比安静。 掀开车帘,杨小探花已歪倒在厚毯上,脸颊晕红,蜷着身子,打起轻鼾。 “伯爷,杨老爷刚去了福来楼,见过谢郎中,顾司业,六科的王忠、严嵩。” 家人利落跳下车辕,在顾卿弯腰抱人时,道出杨瓒在福来楼内的种种。 “知道了。” 顾卿没有多问,用斗篷包住杨瓒,转身折返,举步生风。 天将擦黑,诏狱门外冷冷清清,不见人影。 守门的校尉力士纷纷低头,非礼勿看,全当自己是墙砖门柱。 按常理,杨侍读同千户大人交情不浅,曾在僧道闹事时出计相助,现下醉酒,千户大人帮帮忙,实是无从非议。 镇抚司中的兄弟,交情好的,遇上喝醉酒,也会帮忙抬人。 但是,看到顾千户抱人的样子,不自觉的就会尴尬,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顾卿绕过影壁,脚步声渐渐远去。 门前的校尉力士互相看看,神情都有些复杂。 仅是自己这样想,还可视之为错觉。大家都一样,问题可就大了。 “千户和杨侍读,交情当真是非同一般。” 话虽这样说,心中的疑问却久久不去。 不敢多想,到头来,只能仰头长望夜空,目光中满是忧伤。 锦衣卫直觉敏锐,观察力非凡,有的时候,当真不是见好事。 杨瓒睡得很熟,一路被抱到厢房,仍没有醒来。 举杯时不觉,掌柜藏起的好酒,后劲着实有些大。 厢房之内,摆设十分简单。 一榻一桌两椅,四壁光秃秃,墙角甚至有些剥落。 屋内没有屏风,只在榻上垂下青帐。 顾卿放下杨瓒,解开斗篷时,见杨瓒眉头微蹙,下意识放轻动作。 窗外渐黑,室内始终没有燃灯。 杨瓒侧躺在榻上,身上盖着顾卿的斗篷,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顾卿俯身,双臂撑在榻上,酒香微散,似能醉人。 星眸半合,迎着拂过唇缘的暖意,距离愈近。 将要含住为酒水浸润的下唇,门外忽有校尉来报:牟指挥使急召。 “千户,牟指挥使已在二堂。” 校尉立在门外,见室内漆黑,许久没有声音传出,还以为顾卿不在室内。 正要提步再寻,房门忽然打开。 一身冰雪气的顾千户立在门内,红衣乌眸,唇色如血,映着月光,艳丽得近乎妖异。 校尉激灵灵打个冷颤,好悬没有倒退几步,举刀自卫。 千户大人满身煞气,嘴角带笑,似要杀人。 校尉寒毛倒竖,牙齿咯咯打颤,恨不能脚底生风,立即转身逃命。 “指挥使急召?” “回千户,正是。” “哦。” 顾卿离开厢房,反手带上房门,冷冷扫过校尉一眼,抬腿走人。 足足过了五秒,校尉才敢移动双脚。 看着紧闭的房门,完全不明白,他究竟哪里惹到了千户大人。 为保住性命,是不是该想法调去南镇抚司? 虽不如北镇抚司自在,好歹不用三头两头受惊吓,担忧项上人头。 夜色降临,明月高悬。 寂静的厢房内,杨瓒忽然睁开双眼。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