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顺便进一步落井下石,不能顺便就转身逃。” 听得我呆呆道:“我是这样的人么?” “混账太医说,每次你干坏事他都在暗处看着,发生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从前我还不信,这几日,我是信了。” 我踢翻凳子撒泼:“我饿了!” 他走过来把我拖开,再扶起凳子,去开门喊小二送热水。不多时,小二抱了一脸盆热水送上楼,进门见到我便是一阵哆嗦,洗脸水洒出不少。 我一脸呆滞地走过去问他:“早饭有卤蛋么?” “没……有有有!”小二把热水搁到地上,哭着跑了。 姜冕回头看我:“他怎么了?” 我蹲地上去正待洗脸:“他见到我人见人爱的容貌,激动得哭了。” 姜冕当然不信我的鬼扯,却也不再细问,抢着弯身去试了水温,才在脸盆里绞了帕子,给我擦脸擦手。洗漱完毕,再给我束发。 束的是男孩子的发髻。我往镜子里望一眼,一个呆呆的男孩子的模样,脸上圆嘟嘟呆傻气十足,但是转眸间流光溢彩,怎么看怎么分裂。 脑子里一疼,记忆里一个呆傻的男孩子被两个兄弟踹翻在地,一阵痛扁,痴傻的小男孩爬起来抹鼻涕,一声不哭,一点眼泪也没有。 姜冕见我按着太阳穴,没有像昨晚河边那样急切,反倒像是预料之中,或者说是预谋之中:“看到这个样子的自己,是不是能想起一些?” 我忍着痛点点头。 姜冕将客店里昏暗的铜镜扣到桌面,使我不再照见自己。他拉了我下凳子,重给穿上灰扑扑的外衣。我扭头一指那只元宝标识的袋囊:“有新衣服为什么不给我穿?” 他垂眼深邃道:“女囚有穿那么好的么?” 我即刻接口:“不是说好扮侍妾的么?” 他老脸不自在:“也不用那么张扬啦。” 我抬脚:“那这些就不张扬?” 他咳嗽一声:“裤腿把鞋子遮了,看不见。” 我斜视他,这样自欺欺人好么,这样歧视且区别对待我身上除了脚的部分真的好么? 脚贵人贱,亘古未有。 下楼用饭,姜冕依旧是一身闲服走在前面,我一身灰蒙蒙的村妇衣着跟在后面,为了不露鞋,只好规规矩矩走路,让膝盖处打着两只大大补丁的粗布裤子遮没了罗袜和金蹙重台屦。 饭桌边原本坐着的人齐刷刷起身,神态各异。有继续对姜冕惊艳且畏惧的,前者如几个女流,后者如几个县令和客店人员。 而当我身影从姜冕背后露出来时,我明显看见阿宝眼里的憎恶和似有若无的一丝丝惧怕。施承宣见我男孩子的打扮很吃惊,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我,眼睛暂时还不太适应。 京都才女童幼蓝却不愧是京师来的,见多识广,她看了看阿宝,再看了看我,一脸恍然大悟地转向清俊打扮的姜冕,以发现某种癖好的眼神注视这位巡按。 我嗖地坐到桌边,那里已摆好了几只卤蛋。我狼吞虎咽以弥补昨晚没吃到嘴的卤蛋。姜冕随我坐到身边,亲密地拿手帕给我擦拭颊边的蛋渣,一般情况下我没空理他,只偶尔配合地抬一下脸。 这一抬脸就不幸见到诸多各异的眼神。 施承宣眼里喷火,阿宝也在喷火,只有王县令在艳羡,当然还有更离奇的童幼蓝在揣测巡按大人的某种癖好。 作者有话要说: 哭着打滚儿,收藏数太少了让人情何以堪,求戳【收藏此文章】 以及尽快恢复准点日更!在调整作息中。。。 ☆、陛下的州府见闻一 短暂的一夜小憩后,一行人即将离别荒村客店。 巡按侍从结算完账单用度,客店老板见老板娘虽一味给姜冕送秋波但也还算没太出格,尤其没有打包袱跟着巡按一起跑路,终于是长吁一口气,并热切地目示众人赶紧走人。 众人出出进进地收拾行装,我趁乱潜入厨房进行地毯式搜刮:翻筐篓扒拉菜蔬,揭锅盖铲锅巴,倒橱柜刮糖罐,探米缸抓大米…… 嘴里嚼着锅巴正忙得团团转,被一个人闯了进来,吓得我脑袋撞上灶膛边,衣兜里的食物险些落地。 “别慌,是我。”一个熟悉了三年的声音,带着许多慨叹许多沧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