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吃面的又掏了包花生,往徐敬尧怀里一扔:“帅哥,吃零嘴。” 徐敬尧堪堪接到包装一角,将花生又送回去:“我不吃零食。” 吃面的嘿嘿一笑:“你别紧张啊帅哥,四海之内皆兄妹,吃我点东西又不用你以身相许的。” 徐敬尧的眼神正往上飘,吃面的顺着望过去,看到站在她身后一脸黑的吉云,吓了一跳:“吉云,你干嘛呢,个门神似的出着,吓死爹了。怎么着,你又没找着座?” 吉云叹气:“找着了。”迎上对面男人的目光,她扁扁嘴:“邻座孩子在上头拉了屎。” 吃面的笑得直嗷嗷:“那怕什么呀,拿个袋子装里头再还给人家,带回去当农家肥还能增收。” 吉云白她一眼:“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你了。” 同学挑起一筷子面塞嘴里:“别,我这还吃饭呢。” 徐敬尧这时候站起来,对着吉云说:“那你还是坐我这儿吧。” 吉云有些迟疑。 吃面的激动得直抽抽,屁股往里一个劲地挤,吆喝:“帅哥,帅哥,你坐我这儿来呗!位置大,又敞亮,简直五星级待遇。” 吉云赶紧一屁股坐下来,吃面的像是被踩着脖子似的一阵尖叫:“吉云,你这蛇蝎毒妇,以为挤走我就能独占帅哥了是不是,其心可诛,你不要太得意了。” 对面徐敬尧一阵笑,向吉云一点下颔:“你们平时说话是不是都这么妙语连珠?” 吉云脸没来由的一热,将两只手搁在桌板上:“你别理她,她有病。” 徐敬尧又问:“你们都还是学生吧?” 大家异口同声:“是啊。” “我们学医的。” “本硕连读,厉不厉害!” 徐敬尧点头称赞:“厉害。”只有对面吉云一直不说话,他拿指节在她面前的桌上点了点:“你呢?” 吉云眼睛往上一扫,看到他,还没张口,被身边的同学打岔:“帅哥,瞧你穿着,不应该像我们穷学生一样来挤火车啊,再次再次也该有个软卧吧。” 徐敬尧说:“走得太急没买上,硬座不也挺好么,不然上哪儿遇见像你们这么有趣的。” 大家都笑,夸徐敬尧有眼光,又问:“帅哥,你这是去哪啊?” 徐敬尧说了地名,大家都深吸口气,感慨:“太有缘了!” “一班火车的目的地那么多,你却偏偏和我们去同一个城市。” 大家牌也不打了,全扔在桌上,围在徐敬尧旁边谈天说地。 吉云懒洋洋地靠着同学,对方没说一句话,她就和那随波而动的小船一样,荡啊荡啊。 再加上本就奔波劳累了一路,勾得瞌睡虫一只只全跳出来,连什么时候趴在桌上都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将沉比千斤的脑袋从麻了的手臂中抬起来,睡眼惺忪地看到座位上的同学睡得东倒西歪,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方知一夜已过。 吉云刚一坐正身子,一件黑色的衣服突然自肩头滑落,她一伸手将之从椅座上抽回来,翻了两翻,认出应该是昨晚那个男人的。 而他已经不在座位。 吉云抱着衣服沿着过道一直往前走,在两节车厢相交处,遇见他。 清晨的乳色光线自玻璃窗上穿过,照在他的脸上,像是罩上了薄薄的一层面具,五官清晰又迷蒙,若远似近。 听到脚步,他循着声音转过来,冲她淡淡地笑了笑。 吉云把衣服递过去,说:“谢谢。” 徐敬尧说:“看你冻得发抖,就自作主张给你披了一件,没有冻感冒吧?” 吉云其实嗓子疼,然而答得简短:“没有。” 她低头转身欲走。 徐敬尧在后头喊住她:“我听她们都喊你吉云,怎么写啊。” 吉云站定了,扭过头来看他:“吉利的吉,云朵的云。” 徐敬尧舒展开笑颜:“很特别的姓,我叫徐敬尧,双人徐,敬畏的敬,尧舜的尧。” 吉云很轻地说了一声:“哦。” 她头顶一片阴翳,教人看不清她表情,只是语气凉薄,徐敬尧疑心她是否真的记在心里。 吉云重新迈开步子,听到身后的男人说:“以后还能不能见到?” 她挥了挥手,说:“有缘就能见到。” chapter 30 吉云只是随口说说的有缘相见,却没有想到缘分居然来得这样迅速。 彼时产学研合作正是兴起,入秋的时候,导师拿下了一项课题,与一家刚刚成立不久的企业合作研制新药。 选人组建团队的时候,特意拉上了几个得意门生,其中一个便是吉云。 项目启动的头一天,企业负责人请大家吃饭。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