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正正地忙下来,一共在京城待了整整两个月余。 在夏俊轻拿到上任的授函时,余大人再次来找他们。 “俊轻,公主只有这两天了,你应该去看看她。”自从知道是谁要公主死之后,余大人的精神颓废了不少,此时跟夏俊轻说话,也是显得十分低落。 “余大人,在下之前已经见过她了。”夏俊轻抿着嘴唇,叹气道:“既然我们不想认,何必要相识?在我心里,她只是个陌生人。” 余大人不赞同:“俊轻,你是个有孝义的孩子,你怎么能说出这番话?纵然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可她何尝愿意和你骨肉分离?” 夏俊轻摇摇头,摆手说:“大人无需劝我,不管她心里如何舍不得,事实就是如此。我见她一面已经全了生我之恩,其他勿要再提。” “俊轻!”余大人拿他没办法,转向蒋素桓:“俊轻他听你的,你劝劝他吧,毕竟是血脉亲人,如何能最后一面都不去见见!”又跟夏俊轻说:“自从你走后,公主终日以泪洗脸,她拖着病体在等你一声母亲!” “够了,大人!”夏俊轻忍不住心头有火,他说道:“她落到如今下场,就是因为喜欢强求别人,分不清什么才是好歹!对她好的人她不要,原本可以拥有的不在乎,到头来又去求,她究竟图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那是生母,夏俊轻只想说她贱。 “俊轻,你就这么恨公主……”余大人颓然道,他总以为母子天性,孝义为大。公主要求的不多,只是见一见,让亲生孩子喊自己一声母亲啊,这样都不能成全吗? “我不恨她,我只是怜惜我母亲。”夏俊轻幽幽说:“我有需要珍惜的人,我凭什么要去恨。有这份子心力,还不如好好珍惜自己爱的人。” “……“余大人没看做夏俊轻,这个孩子确实是个孝顺善良的人,可他的孝顺和善良,公主没有得到。 “大人,您请回吧。”夏俊轻诚恳地送客。 “那你父亲,你将如何……”余大人临出门,回头看了夏俊轻最后一眼。 “我娘说,我父亲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夏俊轻说道,那个兰氏所钟爱的男人,早就死了。 余大人再也无话可说,他离开了这条小巷。 “……”夏俊轻站在门前,望着远方,久久无法释怀。 “俊轻。”蒋素桓从后面环抱着这个哀伤的青年。 “桓儿你知道吗,以前母亲咳嗽,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她怀抱着那块灵牌,支撑着她含辛茹苦地养育大我。在我刚刚懂事的年纪,一天给我说好几遍,说我父亲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很了不起的人。我从小就敬仰那样的父亲……”夏俊轻说着说着,哽咽失语。 “不哭,母亲不缺他一个人的爱,我们回去以后,实话告诉她,不该隐瞒他。”蒋素桓低声说:“母亲坚强着呢,更何况身边还有你我。” “……”夏俊轻握住蒋素桓的手,点点头,是啊,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不需要谁来参与。 第二日一早,一辆马车不徐不疾地走出京城,前往廉州。 现在四月初,夏俊轻的上任日期是五月,时间只够回一趟廉州,然后马上又要起程。 二人回到廉州之后,被当地的府衙迎接了。今后就是同僚,出于前辈对晚辈的爱护也好,有意结交拉拢关系也好,夏俊轻必须要面对这些应酬。 其余的事情只能由蒋素桓担任,他回到夏家大房,先跟兰氏见个面,再去华氏那里走过场。 夏俊轻考上进士的消息,廉州城早就帖了告示,夏家人全部都知道。 如果是以前的夏俊轻是只不咬人的兔子,那么现在的夏俊轻就是只要尖嘴利,不好招惹的兔子。 华氏和夏家进来元气大伤,对大房的崛起,他们无力阻止。 “如今看来,是我们太心慈手软。”华氏叹着气说道。 “母亲,事已至此,我们只怕是无能为力了。”夏佑霖也跟着叹气,同时暗恨自己的儿子不够努力:“要是俊玺能争气一点,岂会让大房占尽先机。”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