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和卫嫤相视一笑,皆听出了九公主话中未竟之意。有个弟弟,可以捏脸,而且可以逼最小的读书。 “说来阿嫤成亲后也多了个兄弟,小阿昀比我哥有意思多了。” 提起阿昀,卫嫤脸上满是笑意:“恩,阿昀很乖,平常最爱读书。而且他跟阿容一样,读起书来很认真,学得也很快。” 这下轮到柳容惊讶,姑娘家不比哥儿。像她兄长只需安心读书求功名,衣食住行自有娘安排妥当。但她一个姑娘,还要多学娘那一套,算下来读书的时间就少了。这样她还能跟上兄长进度,也足以证明她的聪慧刻苦。 而阿嫤竟然拿个孩子跟她来比,她能看得出阿嫤不是张扬的性格,那就说明这孩子却有过人之处。 “那还真是聪明。” 卫嫤有意往那边说:“说来也愁,过几日我与阿衡启程回凉州。那边家里事有点多,就想把阿昀留在京城,这会正想着给他找个夫子。偏偏我们对京城不熟,阿怡与阿容可有相熟的读书人?” 这才是她郑重其事来柳家赴宴的最终目的。阿昀的天资实在太好了,她见过不少聪明人,但毫无疑问他是最聪明的一个。他的聪明不仅在于过目不忘,更在于人情世故上的一点就透。然而伤仲永之事并不少见,如果没有与他天资相配的教育,那最终只会天才折戟,他会渐渐成为一个平庸之人。 自见到柳容后,她便明白为何柳家会给她下寿客帖。柳容脸上痘印极浅,但时下重容貌,再浅的痘印也是瑕疵,整天扑米分把脸遮的面无血色难免惹人诟病。她给的那张裸妆米分方子,恰好解决这一切。 柳家看似重规矩,可真正凡事循规蹈矩的刻板人家,不会像柳家这样一家和乐。重规矩但更重情,所以她能拿到寿客帖也不足为奇。然而现在,她更想用这份善意给阿昀换一个夫子。她不奢望柳家亲自教,只要有真才实学就行。 柳容面露难色:“我倒真认识一个人,她是我一位远房族叔,学问倒是极好,连我爹都极为佩服。只是……” “阿容但说无妨。” “只是他收徒要求很严格,不仅要天资聪颖、容貌上等,甚至读书五年以上他就不教了。” 即便柳容性子再好,也觉得这三点要求过于严苛。富贵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是从能握住笔就开始启蒙,一般不到十岁就已读书超过五年。而贫寒人家,孩子即便不在泥里打滚,吃穿用度也不如大户人家来的精细,人靠衣装,单相貌就很容易被比下去。再说天资,贫寒士子中虽不缺惊采绝艳之辈,但几率太小了,国子监中绝大多数监生皆出自富贵人家。 “除此之外,我爹倒认识京中不少书院的山长。” 卫嫤比较倾向于前者,阿昀的天资可不止是聪颖。至于容貌,虽然初见时他黑瘦了点,但一个月好日子过下来,他脸上已经养出些肉,皮肤也白了点。相信再养过些日子,不出意外他会变成白白胖胖的萌包子。 “前两点到无可厚非,只是为何超过五年他便不教了?” 柳容唇角泛起笑意:“族叔说,读书其实就是感悟圣人之言,悟出为人处世的道理。千人千面,同一本书所读之人不同,悟出的道理也不同,教出的学生自然不同。他觉得读书过五年,一个人的性子已经开始固定。若此时再出现一观点不同之人,懵懂间不知如何取舍,性子容易扭曲。我爹说有教无类,做学问就得博采众长,两人常为这事争起来。” 卫嫤惊呆,这位竟然如此朝前,连叛逆期都算到了。可不就他说那样,十岁出头的少年,正是形成人生观的时候。若这时候接触的东西太繁杂,很容易被引上歧途。 决定了,就选族叔! “不知阿容族叔可有空闲?我想不日带阿昀拜访,也让他看看阿昀是否可堪教化。” 柳容有些为难:“族叔如今就在府内,拜访自然可以。只是……他命格稍有不妥,早年算命之人说他克妻克子,如今他只比我爹小一些,去年叔母刚过世,膝下并无一子。” 九公主惊讶:“阿容的族叔,不会是沂山居士吧?” “正是族叔名号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