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见到这帖子,还对着燕王妃笑叹,“得亏得阿行溜的早,镇北侯这是想做什么?儿子出息了,这会儿倒上赶着来认?!若是阿行没出息,或者当初没被夏少东救,死在道旁,也不知道他偶尔想起这个儿子来,会不会为儿子滴两滴泪?” 世人大多拜高踩低,有时候就连亲生父母也不能免俗。儿子没出息,怎么辱骂殴打都没所谓,儿子忽然之间有了大出息,做父亲的对以前从来不假以辞色的儿子便忽然慎重起来了,还特意递了帖子来。 燕王妃挽起袖子来替燕王磨墨,皓腕如雪,唇边还含着浅淡的笑意,“那王爷见是不见呢?” 燕王瞧她一眼,调皮之心忽起,“王妃猜猜?” 燕王妃果然侧头想上一回,“王爷大约会见吧?” “为何呢?” “见见镇北侯失望的脸,岂不也是一桩乐子?况且——”她笑意难忍,“听说堂姐将镇北侯的脸皮都揭了下来,我倒想见见堂姐的丰功伟绩呢!”这可是如今长安城里的又一大新闻,好多人亲眼见过了镇北侯的脸,都暗自庆幸自家当初没有求娶宁景兰,否则真不敢想象自家儿子的脸。 燕王妃很少出门,偶尔出去也是前往宫里请安,长安城多少人家向燕王府下了帖子请她赴宴,都被她一概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也确没机会见到宁谦的脸。 而且宁谦自从在丹凤门站街,往宫里告过一趟御状之后,似乎克服了心理障碍一般,忽然之间倒不再遮掩,开始到处赴宴了,也不管旁人瞧见他那张脸的表情,谈天说地,破罐子破摔。 有那起子好事的人故意问起来,“侯爷这脸……”原本只是求证,他却一脸遗憾的叹气,“家有河东狮啊!”直接一口承认了是南平郡主所为。 晋王得知这个消息,又不能再使人去揍他,气的将自己书房砸了个稀巴烂,让人传话给福嬷嬷,万不可让南平郡主知道此事。 她这两日好不容易好一些了,可再不能生气了。 燕王果然照顾王妃的心意,回了帖子请镇北侯上门。 说起来,镇北侯也算得燕王府的亲戚,燕王妃见到他也要叫一声“堂姐夫”的。既然是自家亲戚,便以亲戚来待之,燕王妃亲自出来待客,抬头瞧一眼镇北侯的脸,差点喷笑出来,拿帕子使劲摁着嘴角,低头喝了一口茶才压下了笑意。 宁谦如何不知燕王妃的心思,他最近到处让大家参观已经成习惯了,脸皮在厚度在不断增加,这会儿一点赧色也无,还与燕王道:“殿下也知我此次前来为着何事,阿行呢?怎不见他的人?” 他回去思来想去,递了帖子给燕王府,燕王必定会给长子瞧的,既然燕子回贴定了日子,那必然是长子有和解的迹象的,暗自乐了两天这才上门,原以为进门就能瞧见长子,哪知道只有燕王夫妇。 燕王心里瞧不起他,面上却笑的欢,“堂姐夫今儿不是来拜访我的吗,问怀化大将军做什么?”偏要以官职来论,好让镇北侯与夏景行拉开了关系。 宁谦陪笑道:“当初将阿行逐出家门,我也是不知内情的,这不是迫不得已嘛。现在我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就来瞧他,好歹在殿下府上也借住了些日子,他既回了长安城,就该收拾收拾回家里去住,长期住在殿下府上,成什么样子?” 燕王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心里不痛快就更想刺一刺他了,“既然侯爷知道阿行当初是被冤枉的,那事儿是宁景世做的,怎不将宁景世也逐出王府去,给阿行一个交待?” 宁谦吱唔一番,见燕王完全不接茬,只用目光逼视着他,似乎不为夏景行讨个公道,没个说法就坚决不放人回镇北侯住的意思,只能叹一声,“殿下也知我的难处,我若是前脚将阿宁逐出侯府,你那好皇叔后脚恐怕就要去将侯府砸个稀烂,我哪里惹得过啊?” 虽说晋王已经答应了不再插手镇北侯府之事,可那是建立在宁谦与南平郡主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他不再过问,不表示将他的外孙逐出侯府,他也不管的。 “……况且阿宁不是已经是侯府世子了嘛?” 燕王这下就更不待见镇北侯了,只觉此人无耻之极,果然还是因着夏景行出息了,他自觉这个儿子能派上大用场了,能光耀侯府门楣了,这才上门来寻,若是夏景行此刻还是不名一文,流落街头,回到长安城来,说不定他瞧见了也当没瞧见呢。 亏得夏景行跑的快,不然见到他这么无耻的一面,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 燕王也懒得跟他绕弯子了,“侯爷来晚了,阿行嫌长安城气闷,见到不愿意见的人胸闷气短,前几日已经回洛阳家中与妻儿团聚了,如今却不在本王府上。” 宁谦犹不相信: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