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露飒以冷,天色一黄昏。中庭有槿花,荣落同一晨。这木槿花虽不名贵绚烂,却也是文人墨客们最爱的花之一呢。”紫兮抱着儿子,跟姐姐轻松的笑谈。徐战鹏的目光并没有被花吸引,只盯着表弟瞧。 冉紫倩手上的世子墨灏琛却好奇的东张西望,连窜带蹦,跟深沉的表哥比起来,欢快的不得了。冉紫倩笑道:“木槿花朝开暮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不断地落下又升起,就像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是生生不息。更像咱们的人生,也会有低潮,也会有纷扰,但懂得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因为我们都明白,起起伏伏总是难免,但是要相信总能过上好日子。” 丫鬟婆子们早就抬出来两张宽大的木床,拼在一起,铺上厚厚的毡子、波斯羊绒毯,把两个孩子放到上面玩儿。 徐战鹏虽然还不足八个月,个头却比一般十个月的孩子还要大,两颗大门牙长得异常茁壮,身子沉得坠手,其他腊月出生的孩子还不会爬,他却已经爬得飞快,典型的壮实孩子。 阿倩想让儿子学坐,就给他摆好姿势,坐在了羊绒毯上。谁知这孩子十分会享受,身子往后一仰,仰面朝天的躺下,把小胖手往嘴里一塞,有滋有味的嘬了起来。 “鹏鹏在这里玩呢,晚晚妹妹来找你了。”一个清脆婉转的女声传来,如黄莺啼叫。甄仪走到近前,脚步突然一顿,马上跪倒在花间石子小径上:“臣女叩见康王妃,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妃赎罪。” 冉紫倩不冷不热的瞧瞧这位跪在地上的姑娘,心中暗笑:还真拿徐府当自己家了?需要你远迎么? 阿倩疏离而客气的说道:“客气了,请起。” 甄仪起身时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把晚晚放到大床上和两个哥哥一起玩,自己垂首侍立一旁,十分守礼。 冉紫倩有意试探一下她,便道:“甄二姑娘瞧园子里的木槿花如何?” 甄仪一愣,正苦思话题之际,却没想到康王妃主动找自己说话了。忙答道:“风露凄凄秋景繁,可怜荣落在朝昏。木槿,是令人心疼的花呢。”说着,便走到一株木槿旁,闭眸闻了闻花香,伸手轻拂却又不忍摘下,无限娇羞可人的少女模样。 若是男人见了此景,只怕早就醉了。 “木槿花色彩丰富,花型秀美,枝叶繁茂,满树紫、红、白花,艳丽夺目,娇媚悦人。古代文人常用以喻女子的美貌,《诗经·有女同车》中就写木槿,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听说有的番邦人也因喜爱木槿朝开暮落,不断开放称她为无穷花,并将其定为国花,就如我国的牡丹一样。怎么甄姑娘却如此悲观呢?”冉紫倩朗朗而谈,紫兮在一旁都瞧得愣神了。 甄仪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居然表达了跟康王妃截然不同的观点,真是该死。马上改口道:“是啊,王妃说的是,许是我遭遇了一些波折,便看的悲观了,竟忽略了木槿的优点,真真是惭愧。” 冉紫倩心中冷笑:果然是个没骨气的,随风倒可不是文人的气节,这个样子只能更让人瞧不起。 大人们都在关注康王妃和甄仪的对话,床上的三个小孩子就没人太注意了。墨灏琛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裳、比自己小两圈的小娃娃也来到了床上,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瞧。 小家伙咧嘴一笑,露出新长的两颗锯齿形门牙,扭动肥胖的小身子飞快的滚了几圈,凑到晚晚身边,抓起她的小白手,塞进自己嘴里,使劲一咬。 “哇……”徐晚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惊得众人赶忙聚拢过来。 “墨灏琛,你这个小混蛋,你怎么咬人家呢?”康王妃急眼了,从儿子嘴里想把徐晚的小手拽出来,谁知那小子咬的紧紧的,竟拽不出来。连着在儿子屁股上拍了两下,他才不情愿的松了口。 锯齿形的小门牙十分厉害,竟然把徐晚的小嫩手咬出了深深的牙印,甚至因为刚才的撕扯,咬破了一小块肉,渗出血珠。 “晚晚不哭……”冉紫兮心疼的瞧着“惨遭横祸”的小手,抱起孩子柔声哄着。 “你个小混蛋,你天天干坏事,看我不把你屁股打成两半。”冉紫倩拎起孩子就打,甄仪却一把抢过来抱在自己怀里:“王妃息怒,小世子年幼无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