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祸事。 谢璃华也不争辩,向施铭远说道:“如今坊间的流言都已传入宫中。舅舅一世清名,难道真要抱着奸佞声名遗传后世?何况如今施家煊赫,天下无出其右,甥女也颇得皇上眷顾,施家再无后顾之忧,舅舅又何必把宫禁牢牢掌控于自己手中,白白落人口舌?” 施铭远听得她一口一个施家,才意识到这甥女并不姓施。便是姓施,嫁人后也是宋家的人,不再是施家的人了。 他也不能说甥女的话没道理,只叹道:“璃华,你莫以为当了皇后,便真的坐稳了这中宫之位。你瞧清宸宫那位,皇上本就迷恋异常,再生下皇长子,愈发势焰滔天,若朝中无人帮你,看你如何招架!羿” “舅舅自然会帮我。”谢璃华不以为意地嫣然而笑,“不过皇上早就暗中应了我,即便朝颜姐姐生下皇子,也不会立作太子。” 十一甚至根本没打算瞒她,直接说了那不是皇上的骨肉,又怎会立作太子? 施铭远却更觉这甥女单纯到愚蠢,有些后悔不该早早让她入主中宫,日后被人活吞了只怕还在赞对方厚道,没让她受零剐的苦。 因想着这皇长子生出来是个祸害,他也曾想过暗动手脚。无奈十一不是寻常宫妃,清宸宫.内外都是她自己从琼华园带去的人,忠诚可靠,伶牙利爪,甚至不少是学过武的,十一自己更是一等一的高手,哪有机会下手? 反倒是谢璃华的清宁宫,竟用了十一推荐的高手保护。施铭远便有些怀疑,他这愚蠢的甥女若是怀了龙胎,到底有没有机会生下来…… 想当年,宁宗皇帝虽宠柳皇后,但妃嫔也不少,不算那些胎死腹中的,光已经出世的皇子就有八位,居然没一个能活到三岁以上。到底是天灾还是*,便只有天知道了。 他只知如今仁明宫那位云太后,当时已有郦清远带着凤卫守护支持。 后来,正是丧子之痛令病弱的柳皇后红颜早逝,才有云太后正位中宫的机会…… 如今谁敢保证,柳皇后的经历不会在谢皇后身上重演? 施铭远怏怏不乐时,被激怒的魏人已在北境动上了手,樊城、枣阳先后告急;好在此时他的爱妾姬烟传出了怀.孕的消息,总算是件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正可弥补他中年丧子的伤痛。 再商议和或战时,韩天遥借口旧伤不时复发,每日在府中沉溺于歌舞美色,并未请战;而施铭远也不再坚持与魏人和谈,却推荐和自己有亲故的范成、莫则领军往北境相援。 这一次,不仅甄德秀等大臣反对,连云太后也疑虑重重。 施铭远势焰熏天,朝中政事多出相门,皇帝和垂后的太后反成了摆设,政令往往无从推行,甚至不得不反过来看施铭远眼色行.事。宋昀软硬兼施,执意请云太后召回部分被贬大臣,云太后虽不高兴,但发现宋昀竟能借机收回部分宫禁掌握权,却也欣喜。谁知此次施铭远欲令自己心腹掌禁军之权,云太后明知施铭远日前所欠缺的无非是军权而已,拖延着再不肯下诏,可这回宋昀却认为施相绝无二心,反站在施铭远一边,要母后应允此事。 如今朝野内外正因这事吵得不可开交,施铭远等的注意力都从十一的肚子暂时转到军权的争夺上,谁又顾得上齐小观的亲事? 随着十一的入宫和凤卫的合并,齐小观已是凤卫的直接领袖,很快成为宋昀倚重的心腹,对朝中情形再清楚不过。 待侍儿走得远些,只剩了十一悠闲地抱着茶盏立于梅树下赏花,齐小观才低声问道:“皇上有自己的打算,但太后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为何不跟太后明说?” “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 “在龙椅后面的那道珠帘。” 十一指尖有淡淡的金属光芒闪过,一支朱砂梅已落入掌中。 枝若紫檀,花 似蝶舞,娇艳欲滴,愈是深冬,愈觉幽雅清绝。而她手掌纤白如玉,也全然不见执过飞刀的迅捷有力。 “皇上?”齐小观似觉那花枝断落时拂过的冷风扑入脖颈时有点疼,“你不准备从中劝导?” 十一指尖抚着花瓣,眸心似闪过金属般微冷的光,“我该劝?皇上今年二十一岁,不是十一岁。虽说不是宫里长大的,但如今瞧来,处置起政事来并不含糊。” 齐小观这些日子看得更清晰,也不由叹服,“这机警玲珑、因势利导,委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与他相比,济王到底粗豪了些。” 宋昀已有足够的才干处置政务,但那道珠帘悬着,所有政事的最后决策者,只能是珠帘内的人,——和施铭远合作二十年,从开始的绝对控制,到现在的受制于施,既依赖又顾忌,难免蛇鼠两端,举棋不定,甚至错失良机。 正在努力培养自己根基的宋昀,当然不希望继续受制于母后。便是十一,也完全没把握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