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今是琼华园遭难后沦落至此,她若还去俯就,未免失了身份窠。 小珑儿进来时,聂听岚正在西次间领着两名侍女整理书藉,温和亲切地叙着韩天遥在外征战时的种种轶事旆。 侍女原是这院里的,当日小珑儿在此长住时早已厮混得熟了,见她过来,忙过来招呼,又道:“那位是蓝大小.姐,侯爷吩咐,让暂时搬这里住着。” 小珑儿听若未闻,跟剧儿一径走入东次间,先便道:“这茶具都是我姐姐素日用的,哪个不长眼的弄脏了?” 剧儿道:“那还了得!郡主的东西,便是砸了也不能留给贱人用!” 她挥袖扫过桌面,将茶盏哗啦啦尽数甩落地上,又抓过那满满的茶壶掷出去,正掷在奔来的聂听岚脚边。 聂听岚险些被崩裂的碎瓷所伤,忙道:“两位妹妹,有话好说!” 剧儿哪里肯听,见桌上还有吃剩的茶点,怒道:“要死了,在郡主屋里吃东西,你算哪棵葱?插鼻子上就装象了?” 一抬手连桌子都掀了。 小珑儿已冲入碧纱橱内,一眼扫过去,已冷笑道:“谁动的姐姐妆台?这是谁的妆盒?这红彤彤的胭脂刷猴子屁.股的吗?也敢来脏我姐姐的地方!” 她一把拍开窗扇,将妆盒奋力一掷,竟远远掷到前方小池里,胭脂水粉并些金玉簪饰哗啦啦撒落在池水里。 聂听岚紧走几步,眼见她撒泼模样,捏着帕子望向她,眼底已笼上水雾氤氲,“珑姑娘,你……你怎可如此?” 小珑儿回眸瞧见架子上搭的衣裙眼生,抓过来又往窗外扔。 聂听岚忙去拦时,却见旁边窗户洞.开,一大包东西被重重砸了出去,却是剧儿眼尖,已瞧见那边一大包刚打开的衣饰鞋履等物,从另一边砸了出去。 扭头瞧见小珑儿还在和聂听岚抢夺衣物,她跨步过去帮着小珑儿只一扯,已夺了过来,一般地丢出窗外,然后又去寻还有哪些可疑之物。 十一武学天份极高,身边剧儿等侍女虽未好好练过,但多少都跟着学过点皮毛,虽是花拳绣腿派不上大用场,对付聂听岚倒也够了。 聂听岚倚在窗边,泪水终于滚落下来,由她们再翻寻,竟不再拦阻。 侍女便忍不住,轻声道:“珑姑娘,蓝大小.姐是客……” 小珑儿便笑了起来,“客?把主母房间都住了的客?这是喧宾夺主,欠抽欠揍!” 那边听得里面闹起来,早已飞奔出去回禀。 赵池不放心,刚刚赶到韩府中探望,此时闻得回禀连忙跟着管事奔来,正听到这话,不由呆住,再想不出韩府中怎会有如此无礼之人。 聂听岚已在哽咽道:“我与侯爷患难相依,原只想住得近些求一份安心,不想竟得罪了姑娘!既然如此,等侯爷回来我便跟他说明,搬走便是。” 小珑儿笑道:“什么叫跟他说明搬走便是?难道是他让你搬进来的?我就不信,他会让别的女人住进我姐姐的屋子!” 赵池再忍不住,上前说道:“这位姑娘,是南安侯吩咐,让蓝姑娘和他住得近些,方便就近照应。” 小珑儿瞪向这眼生的少年,问向管事,“这是谁?” 管事陪笑道:“这位赵池赵公子,跟咱们侯爷一起回京的。” 小珑儿便道:“哦,赵公子,南安侯这是让你给他安排他正室夫人的住处?” 赵池怔了怔,转头看聂听岚楚楚忍泪的模样,才道:“我只是让她住得离侯爷近些而已!” 小珑儿道:“可公子爷你得看清楚,这里是正房,这是我姐姐的房间!就是我姐姐一时没有消息,你当我是死的啊?” 她目光泠泠,明明那般秀美纯稚的面庞,竟闪动着比冰底幽泉还要寒冷的光泽,狠狠盯向管事,“你也当我死的吗?还是在咒我姐姐早死?” 管事打了个寒噤,再想不出往日娇俏可亲的珑姑娘怎会有这么冷嗖嗖的目光,只得道:“不敢,不敢……我只是……” 渡琼华辗尘(二) 赵池慌忙去拉剧儿时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