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都是要取周无偏性命念头的鬼大佬,被林小酒这一骂,陡然惊醒,乖戾的怨气散去大半,可看着周无偏那副模样,又觉得不甘心,等林小酒第二次催促,才不情不愿地钻回了她胸前的古玉里,林小酒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周无偏骂道:“糊涂!你真是糊涂!” 感受到胸前古玉的异动,林小酒忙按住心口,很想劝便宜师叔一句:你可少说两句吧! 虽然拿不准究竟谁的本事更大一些,两败俱伤也不是她想看到结果——做一个合格的风水师,总不能背上杀害师叔的污点。 周无偏却丝毫不领情,自顾自骂:“我还奇怪你这丫头怎么忽然就……原来是这样,你居然养鬼!用这样的禁术,是嫌自己寿元太长吗?” 林小酒很想辩解一句,自己并不会什么禁术,是鬼大佬自己找上门来的,可周无偏却已经举起了拷鬼棒,作势要打,“我今天就替师兄清理门户!” 那拷鬼棒虽然是厉鬼克星,对活人却没什么威胁——林小酒刚刚已经领教过了,也有了底气顶嘴:“那您干脆打死我,看您百年之后怎么到下边向我师父交代,毕竟他老人家最疼我。” 虽然这位因急功近利,已经被周不阿逐出师门的便宜师叔看起来睚眦必报,心胸狭窄,偏听偏信,无条件地站在他那位好徒弟席廉贞一边,找尽机会试图羞辱和贬低林小酒,可相处了几天,林小酒却发现,这位“师叔”似乎还是有底线的,断然不会真对她不利。 果然,周无偏举到一半的拷鬼棒硬生生停住,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背着手转了好几圈,才丢下一句:“做师叔的只能告诫你,离那厉鬼远一点,那种东西,若不是图谋你什么,怎么会任你差遣,代价可不是你能承受的,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了他这一番责骂,林小酒反倒觉得这便宜师叔比一开始的阴阳怪气顺眼多了,嬉皮笑脸道:“师叔,我知道分寸。” 周无偏见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没了耐心,“罢了罢了,我知道管不了你!但你记住我今天的话。”最后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愤然离去。 这一夜,林小酒折腾到凌晨一点才就着满屋子狼藉睡过去,然而,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就又被手机铃声挖了起来。 “林大师!不好了!”手机那头张口就带着因恐惧而颤抖的哭腔,林小酒的睡意被清了大半,听完电话后,认命地爬起来穿衣洗漱。 抵达曹家的时候,轩轩的粉色房间,还保持着房门大开的模样,只在第一天见过的曹老太太,就趴在房门内的地板上,皮肤渗出点点尸瘢,四肢已经僵硬,身上目前看不出明显的致命伤,只有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倒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林、林大师,我们昨晚听您的吩咐,就抱着轩轩守在房间里熬了一夜,可是,没想到这老太太竟然做了糊涂事!”郭瑞蕊的声音发颤,对自己婆婆的死,没有太多悲伤,更多的还是惊惧和埋怨。 曹毅脸色不好看,斥道:“都这个时候了,埋怨也没有用!林大师,您是高人,再给出出主意吧。” 林小酒倒是没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却问:“其他几位大师呢?”她注意到,连‘中间人’吴韬都没到,事出突然,他其实也不必亲力亲为地每次都到场,可周无偏和封三垣居然也不到场的吗? 曹毅闻言,脸上又多添了几分愁苦:“那位周大师,一早就已经赶去了机场,说这单子他不接了,而封大师,不瞒您说,从前就曾明确表示,我们家的事情,他没办事管,说起来,联络上中间人吴先生,还是他出的注意。” 林小酒点点头,对于这个解释倒不意外,曹毅看林小酒的眼神,愈发像是去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差当场这位小了自己一轮不止的小姑娘跪下,“您好歹给想想办法,轩轩可是我们曹家的独苗苗,他还那么小……” 林小酒已经厌烦了这套车轱辘话一般的说辞,冷冷打断:“已经三令五申告诫过,你们自己没遵守,我是真的没办法。” 恰在此时,在古玉里安安静静待了一夜的封寄海忽然慢悠悠地飘了出来,“丫头,答应他们,把床底那些‘房子’取出来吧。” 在曹家人一瞬不瞬的注视下,林小酒一时找不到机会同封寄海咬耳朵,但权衡片刻,还是选择了听自家大佬的建议,总觉得封寄海此举不是单单要帮曹家人——不然他昨夜就一口吞掉那小女鬼了,至于缘由,回去再问不迟。 不过,林小酒还是稍稍变通了一些,她没急着转身离开,而是危言耸听道: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