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笑,他从暗影里走出,“你也学会用气息来辨别人了?”门外微光射进来,首先入目的是黑色的衫深色西裤,我的心有那么一瞬漏跳了半拍。但当目光定在那张俊逸的脸上时,又恢复了平静。 一年未见,故人,落景寒。 那张脸上没有初见时的戏虐和吊儿郎当,好似时光敛去,他也变得比以前成熟了。 两人同时开口,他问:“你为什么会来这边?”我问:“针灸行是你开的?” 又随而沉默,隔了半分钟落景寒先开了口:“是一个朋友的店,打电话让我过来帮忙看顾一天。”我迈前一步控制呼吸追问:“哪个朋友?” 落景寒笑了,“一个你不认识的朋友。” 我顿了顿,沉吟半刻后道:“那我在这等一下吧,最近颈椎疼得不行,得理疗下。”为求逼真,还抬手抚了抚后颈。 “你真的来看诊?”他语声中带了讶异。 “我如果说遇上你是巧合,你信吗?” 他摇头,果断两字:“不信。”转而见我沉默不语又道:“小夏,这真是我一个朋友,不是他。”闻言我也笑了:“我就单纯想治颈椎病,你急着澄清作什么?” 落景寒神色一僵,我在沉默中冷不丁地又丢过去一句:“既然还遮掩,又何必引我过来?”他倒抽凉气,惊愕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怎么会知道?因为太过顺利,而他的行径是前后矛盾的。 “如果你不知我在跟踪你,在你进了这间针灸馆后大可不必伪装老人;以此反推,你当是早就发觉我了,是在你刚才停滞宾馆附近片刻看向我所处的昏暗时?” 落景寒摇头:“更早些。夜半三更有个莫名其妙的人来敲门,我下去吧台一问就将你们二人的形貌打探出来了。” 不由失笑,真是心急乱投医,还投的是疯子那庸医。在让他去试探301房顾客的同时,以落景寒的警觉又怎会不去追根究底呢?而疯子那形象实在是太令人深刻,工作人员想短暂失忆都难。还以为自己依疯子而靠坐地上,像及了流浪者或者醉汉,殊不知早已落入有心人眼中,反而被钓到此处来。 既然摊开了说,也省得多费口舌:“说吧,你引我过来为什么事?” 落景寒指了暗光里唯一一张椅子,“先坐吧。”在我真的坐下后就见他去把门给全部拉开,又推开了紧闭的窗,顿时室内亮堂了。我环顾了下,没见过别的针灸管是如何布局的,但与印象中的有些出入,除了飘散在空气中的中药味,就是一间极普通的屋子,也不见有什么器皿或者药柜什么的。 “哪个部位疼?” 我挑了挑眉,看他撩了衣袖,“你难道还会针灸?” 他笑着说:“针灸不会,会几下推拿。你要真有颈椎病,初期的话最好不要针灸,推拿就能起效。”在他真的要伸手过来时,我往后一退仰了避开,耐心到了尽头,寒起脸道:“既然引我过来就说出目的,没必要整这些有的没的,我还有事。” “什么事?” 我眯起了眼,心中起了疑,难不成白玉案真与他们有关?可怎么可能?实在不信他们会做走私白玉和贩卖男女人口这种事。选择相信直觉,尽管我那么点直觉曾用在他们身上是可笑的结局,但我不信自己连简单的判断能力都丧失了。不是他们没那智商去行这类犯法的事,事实上只要那人想,罪恶必凌驾于正义之上。 问题是:他不屑!他曾说过猫与老鼠,比较喜欢当猫。 挥去心中杂念正要开口说话,突觉背后有异样,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觉颈部某处刺疼,眼角的余光里瞥见一条纤细的腿。昏沉只在秒瞬间,可意识却还没背离,滚倒在地时听到落景寒惊声在问:“为什么要对她……” 话没说完就被人截断:“寒,你脑子糊涂了把她引来这?” 我在昏沉中暗叹:怎么就忘记了有落景寒出现的地方必有曲心画呢?粗心大意到如此,当也该是这下场。但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曲心画的声音传过来的空间距离好像离得不是那么近,或许是那注入我脖子里的药剂原因吧。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