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灏心里才有了决断,信任阿宝,逼问梅怜奴。 但这个梅怜奴的嘴太紧了,正像阿宝说的,那幕后黑手究竟给梅怜奴灌了什么迷汤。 “治好她,别让她死了。”孟景灏吩咐道。 翌日,梅怜宝是在浑厚古拙的钟声里醒来的。 脖子有些痛,昨夜的记忆有一瞬的空白,在那仿佛能涤荡人心的钟声里,梅怜宝慢慢想了起来,蓦地坐起,“梅怜奴死了没有?” 孟景灏掀开帐幔,回答道:“没死。” 孟景灏不问昨夜她说的那些骨啊肉啊是什么意思,梅怜宝也装作忘记了,赶紧下地穿鞋道:“咱们去找乐平郡王。” “不急,孤已让人先去知会了一声。你先用些早膳。” 这会儿她迫不及待的想确认乐平郡王是不是,哪有心情吃饭,但在孟景灏坚持的目光里,梅怜宝还是点了下头。 梳洗后,草草用了一个糯米团子,梅怜宝再次催着孟景灏上山,这次孟景灏点头应了。 清晨,山间雾气弥漫,相国寺在雾气里若隐若现,通往相国寺的路被修过,都是用成块的黑石铺成的,就见,许许多多的佛教徒面对着相国寺的残影,行三跪九叩之礼上山,个个佛心虔诚。 有衣衫褴褛的乞丐,有穿绸着缎,带着纱帽的商人,有布衣素钗的老妇,还有背着孩子的年轻媳妇,甚至官家女眷打扮的也有,女眷在前头行三跪九叩礼,后面就跟着自家的马车,仿佛是来还愿的,看着被一个奶娘抱在怀里哭啼的奶娃,莫不是生了儿子来还愿的? 反正女子求佛,大多是为了得个如意郎君或者求子。 爬了不知多少个阶梯了,梅怜宝累的满身汗,双腿如同灌了铅,正在这种时候,梵唱从相国寺里传了出来。 那是成千上百个和尚发出的梵音,浩瀚,正气,清心,仿佛通天彻地。 梅怜宝是不信佛的,可听着这浩瀚的梵唱,梅怜宝却有想哭的冲动,她还算好的,那些行三跪九叩礼上山的教徒已经泪流满面,双十合十,口念佛号。 望着建在山巅的相国寺,听着久久不绝的梵唱,孟景灏蹙起了长眉。 “这仿佛是佛家有大事发生。阿宝,快走。”孟景灏拽起梅怜宝的手,加快了上山的行程。 提着裙子,梅怜宝咬牙跟上。 最后孟景灏直接背起梅怜宝,三步并两步,终于到达大雄宝殿,却见,那上顶房梁下坐莲花的大金佛下,一个穿着白绢佛衣的人正跪在蒲团上,由寒山圆悟大师落发出家。 只看背影,孟景灏就痛心喊道:“辟玉!” 那跪在蒲团上的人不应,任由青丝一缕一缕的被刀片连根割了下来。 三千青丝,俱落尘土。 “大师住手。”孟景灏上前阻止。 梅怜宝比孟景灏还快了一步,她跑到乐平郡王面前,看着他微合的双眼,秀气的面容,仁慈的神态,愤怒的大喝:“你怎么真的出家了?!” 乐平郡王心起波纹,想要抬起眼看一看…… “阿弥陀佛。”寒山圆悟双手合十,对已经剃光了脑袋的乐平郡王道:“郡王此时反悔还来得及。” “师父,受戒吧。”乐平郡王对寒山圆悟低下了头。 寒山圆悟又念了一声佛号,缓缓拿起用艾叶搓成的,手指粗的长条,点燃。 第80章 靡艳倾城 艾火烧了起来,寒山圆悟吹熄,留着火星的一头,就那么生生在乐平郡王头顶点了九个戒疤。 而乐平郡王却神色不动,仿佛烧伤的头皮不是他的,而是别人的。 这难道就是佛的境界? 此时,有小黄门高举着圣旨上殿来,说了什么梅怜宝已听不清了,她只觉得累,双腿软,双脚疼。 一个和尚,他要皇位做什么?心里的推测一夕之间动摇了起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