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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并且深深怀疑起天天把主的宠爱和赎罪放在嘴上的僧侣们是不是禁欲过头被搞出了什么奇怪的嗜好。唱首歌就打脸成功并不会高兴啊!被一个长着教导主任脸、没有颜值(重点)的大妈抱腿求殴打更不会高兴啊!要是说本来还想揍这货一顿的话,她现在发自内心地只想让她滚了。

    “啊,明白了,我竟然还是如此傲慢。”玛丽嬷嬷点了点头,安叙也不知道她明白了什么。她重新仰起头来,一脸正直坚毅地问:“神眷者阁下,您认为什么惩罚才是得当的呢?”

    “离我远点。”安叙诚恳地说,“越远越好。”

    “是!”自认为得到了神谕的狂信者激动地说,飞快地离开了礼堂。

    玛丽嬷嬷当天就离开了学院,据说很多年以后有人在亚默南边境见过她。

    那都是后话。

    在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安叙心中没有一个念头能与虔诚挂钩,而“唱出乞主垂怜经”的必要条件也并不是虔诚。

    人心无比复杂,要制造出判断真伪的经文还有可能,但要判断虔信还是伪信,这种事大概只有神灵本人能做到。后世的学者理性剖析,推断出这首歌的运行方式十分简单:乞主垂怜经中有质问吟唱者是不是虔诚信徒的句子,而作者制造的限制,仅仅是判断吟唱者是否在说谎而已。

    揭开其中的原理,扒掉这首歌的神性光环,故事变得像走近科学一样无趣。那些被烧死的“伪信徒”不见得全然无信仰,他们有很大一部分过于强迫症,为犯下的小戒律不安,心中觉得自己不够虔诚。因此在唱起庄严的乞主垂怜经时他们会心虚,附加在歌曲中的测谎异能运行起来,使他们张口结舌。反信仰者反抗这首歌,不够虔诚的人畏首畏尾,亚默南最远离光明教影响的人也在潜移默化下畏惧着神灵的名头,乞主垂怜经用来测试信徒无往不利,直到遇上安叙。

    当安叙唱着乞主垂怜经,她在想什么呢?

    她想:是这个音调没错吧?别把南希老师的歌唱跑调了,忒丢脸。今天克里斯会做什么来吃?好期待啊。

    反抗光明教的人→不通过

    担心自己不虔诚的信徒→不通过

    在多年应试教育下练出“飞快念完一本书都不知道自己在念什么”*、理直气壮的无神论者→通过

    安叙一无所知地度过了凶险的测验,心里抱怨着站在台上不能逃掉弥撒。弥撒会占据大半天,中饭时间也会被占据掉,只能吃点有和没有一个样的圣饼和酒。她辛辛苦苦熬过漫长的弥撒,一等能散,就借着站在前台的便利飞快地跑了出去。

    没有表,安叙从自己快速分泌唾液的嘴巴判断,快到和克里斯约好的时间了。她匆匆跑向苦修者小院,在门口发现门上有一把大大的铁锁。铁锁在她的撕扯下纹丝不动,安叙生怕克里斯等急了就走,犹豫片刻,转身跑向南希的住所。

    这么长时间不见,南希老师肯定会担心。昨晚就该先去跟她报平安,结果不小心睡了过去。今天冲去找她,却是为了问如何溜出去见克里斯,想想真说不过去啊。安叙吐吐舌头,加快了脚步。

    第23章

    学院内部好似迷宫,好在记性变好后,路过的地方在脑中构成了一张地图,空白的部分可以用向人问路来填补。路上遇到的同学态度都变了许多,他们一个个变得乐于助人起来,低年级生都没望风而逃。“神眷”在宗教学院的影响力真是十分巨大。

    安叙忙着问路无暇追究,她直直往南希的院子跑去,敲开了院子的门。

    “我回来啦!南希老师!”她叫门道。

    南希老师打开门,惊喜地哎呀一声,忙侧身让她进去。“你长高了!”南希笑道,“我一直担心你会饿得长不高呢。”

    “你一点都没变!”安叙回答。南希还是那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笑起来的皱纹都看着很可爱。她什么问题都不急着问,去院子里摘了片卷曲的植物茎,放进安叙嘴里。

    “我差点就被饿死了,多亏苦修者小院有个洞,爬出去遇到了好心人。”安叙伸手抓住那根又长又脆的藤蔓,一边大嚼大咽一边口齿不清地解释。她真饿极了,要不是得参加弥撒,肯定要到食堂里多吃好几碗。

    “给你发带的好心人?”南希抬起了一根眉毛。

    安叙抬着手拿吃的,两只胳膊就从宽大的袖子里露了出来,连带着扎在手腕上的发带。

    “克里斯送给我的!”安叙含糊地说,“我头发太长了。”

    南希看着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玛丽嬷嬷的鞭子没让安叙产生一分愧疚,被南希谴责的目光看着,她却莫名其妙心虚起来。

    “怎么啦?”她放下没吃完的藤蔓,小心翼翼地问,“等我剪短头发,会把这个还给他的。”

    “克里斯是圣洁者吗?”南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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